颜向玉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去?,对她这番半真半假的话并不信服。
舒琼则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要在?我这里用苦肉计,也不要试图引起我的共鸣,我不吃这套。”
说着,她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般挑眉,“按你的讲述,整件事情里你都是一个十?分?可怜的无辜者呢。真的如此吗?我不信。”
“我猜猜……”舒琼看着她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结论,“你用这些年搜集的罪证,举报了辛家?”
辛秀云脸上的表情果然僵了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语气过渡相当自然。
她直接避过了这个话题:“假如当时一切顺利,你真的被信息素引动而标记了我,我会制造一点小意外,让我们?俩个都合理地离开基地。”
“比如,我会声称自己被你的标记行为诱发了某种罕见病,只有我的私人医生能酌情用药,需要立即离开这里。”
“你看,那样一来,我们?都能合理摆脱接下来的厄难。”辛秀云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做错,只是对于舒琼的体质感到有些可惜,“可惜啊,你竟然对omeg息素排异。”
颜向玉早在?她刚说出这种“假设”的时候就攥了攥拳,眉头紧锁。
舒琼毫不怀疑,假如现在?三人是面对面交谈的话,颜向玉的拳头绝对已经呼到辛秀云脸上了。
不怕有人干坏事,就怕有人干了坏事还逻辑自洽觉得自己出发点甚好。
舒琼觉得辛秀云和辛志泽这对姐弟真是……
弟弟的脑子是被他姐吃了吗?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麽?是我?”舒琼打?断了对方复盘犯罪心理的话语,“为什麽?不是别人?”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啊。”辛秀云早有所料地叹气,“我们?小时候见过的,在?月光庄园的慈善晚宴上。”
上流社会是个圈,兜兜转转都是熟人。不熟也能拐个弯搭上点关系。
舒琼眉头一拧,陷入回忆,想了半天依旧无果。
她其实?和所谓的上流圈层没什麽?交集,最频繁参加舞会沙龙等活动的时候是幼时,在?舒家老宅生活的短暂几?个月里。不过那时候自己才七八岁,压根没剩什麽?记忆。
辛秀云定定注视着舒琼的脸:“林觅肯定找机会跟你说过我们?的关系了。那时我刚被被接入辛家没多久,林夫人诞下亲生孩子的消息就传了出来,我的身份一下变得很尴尬……连佣人都在?背地里叫我鸠占鹊巢的野种,我听见了。”
“我试图讨好巴结所有人……但效果甚微。”
“这样活着真的太累了,我才十?岁,为什麽?要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卑微?为什麽?要操心那麽?多弯弯绕绕?死是最简单的解脱方式,但我不甘心。”
“晚会上的每个人都是构成名利场这深潭的一份子,他们?眼里的物欲洪流和势利心思太过露骨,我在?缝隙中挣扎呼吸,直到遇见了你。”
辛秀云突然笑了一声,“你那时候还很小,都不懂得遮掩自己脸上不满的神情。很多人试图巴结你,你身世高贵丶样貌出色丶人又机灵,母亲还是联盟赫赫有名的新秀人物,挑不出一丝污点,跟我这种人一比,有云泥之别。”
舒琼没有说话,大脑疯狂搜索相关记忆。
“但是你让他们?滚。”
辛秀云脸上笑意更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和耳垂下小巧耳钉反射出的亮光交相辉映,“你那位威严赫赫的长辈丶试图让自己孙子和你结成娃娃亲的权贵丶试图通过你和你母亲攀上关系的政客……你让他们?全都滚,因为你要去?找妈妈了。”
“你胆子真大啊,像一只无所畏惧的小牛犊,直接冲出了聒噪的大厅。我偷偷跟了上去?,没人会注意我这样的小老鼠。”
辛秀云越讲越激动,透出肉眼可见的亢奋。
舒琼觉得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形似疯癫,一时有些语塞。
在?她看来,辛秀云似乎有着相当程度的自虐倾向。
不过……舒琼并没兴趣聆听别人自爆心理创伤。
“……你当然没有找到妈妈,晚会地点设在?陌生又偏僻的庄园,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沮丧地坐在?花园里晒月亮。”
“我终于找到机会靠近你,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清澈池底的鹅卵石。我想把你推到水池里,看看是不是一样好看。”
舒琼眉毛拧得能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