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夜色中跳跃,几顶帐篷散落草地,中央的篝火上正架着一块焦黄油亮的烤肉,香气四溢。
敖凝霜坐在推车上转过身,一眼望见那块肉,顿时两眼放光:“太好了,不用挨饿了!”
她跳下推车,快步奔向火堆,凑近嗅了又嗅,伸手就要去拿。
敖天龙一把拍开她的手:“先问过主人再动。”
“爹,游牧的人最热情,不用这么讲究。”敖凝霜急切道,肚子叫得更响了。
“懂礼数总没错,去问问。”敖天龙坚持。
敖凝霜无奈点头,转身朝帐篷走去。
张玄却突然伸手拦住她:“等等,不对——有血味。”
她屏息细嗅,果然察觉空气中飘着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方才饥饿遮蔽了感知,此刻才猛然惊觉。
她退到张玄身后,三人缓缓朝帐篷靠近,脚步轻得如同夜风拂草。
张玄伸手拨开帐幕,一具浑身染血的尸体应声倒地。帐内已有数具尸身横陈,敖凝霜虽早有预料,仍被眼前景象震住,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
敖天龙闻声疾步赶来,目光扫过帐中惨状,神色顿时凝重。这些人死状诡异,绝非寻常手段所致。
“轰——”
不远处另一顶帐篷骤然炸裂,火光冲天而起,碎布与尘土四散飞溅。一团烈焰中,一道红影腾空而出,是个披着长袍的女子,半张脸隐在漆黑发丝之下,森然可怖。
“你这东西,瞎了眼不成?我爹在此,竟敢现身?”敖凝霜一眼认出那身影,立即冲上前去喝斥。
“瞎的是你!今日毁我容貌,往后我如何见人?”那红袍女鬼厉声回应,声音如刮铁石。
“那是红袍火鬼!”敖天龙猛然记起古籍所载,脸色微变。
“红袍火鬼?”敖凝霜随父多年除妖,自然知晓其凶名,心头一紧。
“嗷——”
火鬼仰头嘶吼,遮面长发被气浪掀开,露出腐烂不堪的脸颊,嘴角延伸出尖锐獠牙,双手扭曲成利爪,形同恶兽。
“啊!”
敖凝霜魂飞魄散,转身欲逃,却被火鬼一把扼住咽喉,动弹不得。
敖天龙心急如焚,抄起身旁竹竿就要上前救人,却见张玄已抢先一步。
他如疾风般掠至,双手扣住火鬼手腕,猛然发力将其五指从敖凝霜颈上掰开,随即一脚踹出,火鬼重重摔落数丈之外。
“小霜,伤着没有?”敖天龙赶忙扶住女儿,语气满是担忧。
“没大事。”敖凝霜喘息未定,眼中怒火升腾,“这鬼物太狠毒,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话音未落,便奔向马车取兵刃。
火鬼缓缓站起,双目赤红地盯住张玄。
“你这样的存在,佛门中从未记载。”张玄嘴角微扬,神情带着几分玩味。
此鬼确属异类,既非纯阴之魂,也不似僵硬尸傀,生有獠牙,嗜饮人血,行动却灵活如活物。
他取出舍利佛珠,双手一扯,珠链绷直,宛如一根禅杖握于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