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男人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他的手掌很烫,力道却不重,只是就那么覆盖着,然后缓缓收紧。
白稚没敢动。
司淞庭转头,对着旁边站着的助理,吐出几个字。
“送她回去。”
助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是,先生。那您……”
“去警局。”
男人丢下这句话,松开白稚的手,转身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白稚知道自己理亏,这次没再闹,任由助理和两个保镖把她请回了别墅。
一进门,她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整个人陷了进去,一动不想动。
没过多久,客厅的内线电话响了。
白稚走过去,接起来电话。
“太太,”电话那头是张助理,一如既往的冷静,“白薇那边,有说法了。”
“她到警局人就崩溃了,又哭又笑,话都说不清楚。警方连夜给她做了精神鉴定,初步诊断是急性精神分裂,结论是她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没办法走正常的审判程序。”
“所以呢?”她问。
“先生的意思,是直接把人送到城郊那家全封闭式的精神病院。没有他的允许,这辈子都出不来。”电话那头,张助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太太,先生还问,您对这个处理结果,还满意吗?或者说,您想让她……死在哪儿?”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每个字都透着寒气。
白稚握着听筒,半天没出声,后背却隐隐冒出几分寒气。
把人逼疯,再关进疯人院里折磨一辈子。这确实是司淞庭能干出来的事。
“就这么办吧。”她轻声说,然后挂了电话。
客厅里恢复了安静,白稚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巨大的水晶灯,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赢了,赢得彻彻底底。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第二天上午,白稚正被营养师逼着喝那碗黑漆漆的汤,管家又一次走了进来,脸上是为难的神色。
“夫人,白先生来了,说一定要见您。”
白稚拿着勺子的手顿住,随即把碗往桌上一推,态度格外坚决,“让他滚。”
管家面露难色,磕磕绊绊地开口,“他……他就跪在门外,说您不见他,他就不起来。”
白稚气笑了。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对父女俩,是把下跪当成什么万能的通行证了吗?
“让他跪。”白稚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下面的身影,“我倒要看看,他这把老骨头能跪多久。”
她说完就上了楼,连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
白正山真的就在别墅外面跪了下来。
正午的太阳晒得柏油路都在冒热气,他穿着一身还算体面的西装,就那么直挺挺地跪在雕花铁门外,很快就汗流浃背,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