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抱一下,我去去就回。”
白正山还在哭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抓着一个商场上的老熟人,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老李,你看看她,她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她亲爸爸啊!”
被他抓住的那个李总一脸尴尬,想挣脱又不好意思,只能干巴巴地劝。
“白总,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别在今天这种场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穿着宝蓝色旗袍,珠光宝气的妇人开了口,话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指责。
“司太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是长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怎么能把自己的父亲拒之门外,连亲外孙女都不让他看一眼呢?”
“就是啊,做得太过分了。”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白稚停下脚步,环视了一圈那些窃窃私语,脸上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
“王太太说的是。”她看向那个旗袍妇人,“既然您这么有孝心,这么通情达理,不如这样,我做主,把我爸送您家去,您替我尽孝,怎么样?”
王太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实话啊。在座的各位,谁要是觉得我白稚不孝,觉得我父亲可怜,大可以把他接回家去好生供养。我绝不拦着。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谁帮他,就是跟我白稚过不去。”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全场。
“跟我过不去,就是跟司淞庭过不去,跟整个司家过不去。你们想试试,我随时奉陪。”
整个宴会厅没有人敢接这个话茬。
“白正山,我今天没有让人把你打出去,已经是我对你这个父亲,最大的孝顺了。”
“拿着司家给你的钱,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小城市安度晚年。这是你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其他的,不要再妄想了。”
白正山浑身一颤,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司淞庭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几个保安快步上前,半是搀扶半是架着,将失魂落魄的白正山“请”出了宴会厅。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宾客们又恢复了谈笑风生,只是投向白稚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敬畏和探究。
音乐重新响起,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白稚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朱小暖抱着臂,行色匆匆地从休息室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孩子呢?
白稚的心猛地一沉。
“稚稚!”朱小暖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因为跑得太急,说话都带着喘,“孩子……孩子不见了!”
轰的一声,白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指尖冰凉。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我刚才去上了个洗手间,就把孩子交给旁边一个穿着护工服的阿姨帮忙照看一下。她说她是酒店安排的临时育婴师,我看她挺专业的,就……”朱小暖急得快哭了,话都说不利索,“就几分钟!我出来的时候,那个阿姨和孩子都不见了!”
白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住朱小暖的手,“你先别慌,不是你的错。”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司淞庭。
“封锁宴会厅所有出口,任何人不许离开。去查监控,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