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可白稚却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读出了气笑的无奈。
完了。
刚才自己那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全被他看见了。
白稚心虚到了极点,那股刚骂完人的嚣张气焰瞬间灭了火。她凑到前面,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老公,你别生气。他们都骂我,还骂我们的宝宝,我就是……就是没忍住。”
她小声解释,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不过你放心,我都骂回去了!他们一个都没占到便宜!”
司淞庭终于有了动作。
他转过身,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从副驾驶座上捞了起来,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然后,他拿过她的手机,垂眼看着她那个小号不堪入目的骂人记录。
白稚紧张地看着他。
过了几秒,她清楚地看到,男人那总是紧抿着的唇,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随即,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举到她面前。
白稚凑过去看。
—既然想要孩子,就老实一点。公司的事不用你管了,在家好好养胎。
“不行!我不同意!公司现在刚走上正轨,我不能……”
她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打断。
司淞庭将她往怀里一按,手臂牢牢地圈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他低下头,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抗议无效。
当白稚被他半抱着走进别墅大门时,彻底傻了。
客厅里,站着一排人。
穿着白大褂的营养师,抱着早教资料的胎教老师,还有几个面容严肃,一看就是专业护理人员的阿姨。
管家迎了上来,恭敬地汇报:“先生,您吩咐的团队已经全部到位了。”
白稚震惊地看着司淞庭。
从医院到家,不过半个多小时。
他就在这半个多小时里,配齐了这么一个顶级的孕期护理天团?
这效率,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白稚看着眼前这阵仗,再看看身边那个一脸理所当然的男人,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这十个月的孕期生活,恐怕……不会太好过。
市一医院,高级病房里。
白薇正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地给病床上的白正山念着网上的恶评。
“爸,您看,所有人都说她是荡妇,说她怀的是野种!这次她死定了!司家最重脸面,绝对不可能再容忍她!我们只要等着,她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白正山靠在床上,脸上是病态的潮红,听着女儿的话,露出了得意的笑。
白薇还想再找几条更恶毒的评论来助助兴,手指一划,屏幕上的内容却全都消失了。
“嗯?怎么回事?”
她不信邪地又搜了几遍,可网上除了程远集团那份不痛不痒的澄清公告,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白稚的负面新闻。
“肯定是司淞庭出手了!”白薇气得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算她运气好!”
“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又调整好心态,对着白正山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爸,您放心,舆论的火已经点起来了,就算被压下去,怀疑的种子也已经种下了。这对我们来说,是把她从公司挤走最好的机会!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