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掖好被角,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很仔细。
等她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悠长,司淞庭才直起身。
他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看了很久,然后,他俯下身,嘴唇贴着她的耳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开口。
“乖一点。不然,就把你关在这里,除了我,谁也见不到。”
白稚又坠入了梦境。
这一次,梦里没有血,也没有刀。
只有一个不见天日的房间,和四根从墙壁里延伸出来的,泛着冷光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锁着她的四肢。
司淞庭就坐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正在削一个苹果。
他削得很慢,很专注,一圈一圈的果皮连在一起,垂落下来。
等削完了,他没有吃,而是拿着那把刀,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来。
“啊!”白稚尖叫着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她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又摸了摸自己的腿。
还好,都还在。
还没等她从那股极致的恐惧里缓过神,卧室的门咔哒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司淞庭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家居服,衬得整个人少了些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可白稚一看见他,脑子里那段被削成人棍的恐怖画面就自动开始循环播放。
她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缩,视线也躲闪着,不敢与他对视。
司淞庭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清淡的粥香弥漫开来。
他察觉到了她的退缩和躲闪,动作停顿了一下,却什么都没问。
“吃东西。”他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白稚胃里一阵翻搅,根本没有半点食欲。
“我……我不饿。”她把头偏向一边。
司淞庭没说话,只是举着勺子,耐心地等着。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变得愈发压抑。
白稚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只能硬着头皮找话说。
“那个……小暖呢?她怎么样了?还有孩子……孩子没事吧?”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男人不为所动,只是重复了一遍。
“吃东西。”那不是商量,是命令。
白稚不敢再拒绝,她僵硬地转回头,张开嘴,认命地将那口粥咽了下去。
一碗粥见底,司淞庭放下碗,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她的嘴。他做完这一切,起身端着托盘往外走,没有多余的话。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白稚才掀开被子,忍着腹部伤口的牵扯痛,慢慢下了床。
房间很大,装修风格极简到冷酷,除了床和柜子,再没有别的东西。她走到窗边,窗户是特制的,从外面看是单向玻璃,从里面却能看到花园,但窗户被完全封死,连条缝都找不到。
她不死心,又去推门。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冰冷坚硬,门把手的位置光洁一片,根本没有传统门锁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