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淞庭在她面前停下。
他太高,白稚得仰着脖子。他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影子里,看不清楚。
白稚以为他要动手,下意识闭上了眼。
可巴掌没落下来。
一个指腹碰了碰她的脸,上面有层薄茧,热的。
白稚睁开眼。
司淞庭垂着头,指腹在她脸上慢慢地擦着。
那里沾了点灰。
他的动作很轻。
白稚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木头味,混着工地的土腥气,这种味道让她心慌。
他到底想干什么?
擦干净那点灰,他收回了手。那点短暂的接触也跟着没了。
司淞庭转过身,对着叶晚晚。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
叶晚晚控制不住地往后退,高跟鞋踩在石子上,人差点摔倒。
助理往前站了一步,停在司淞庭旁边,眼镜片上反着光。
“叶小姐,先生问你,刚刚想对我们夫人做什么?”
这句彬彬有礼的问话,听在叶晚晚耳朵里,无异于催命符。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商业女强人的面子和尊严,双腿一软,也差点跪下去。她强撑着站稳,拼命地朝着白稚的方向鞠躬道歉。
“对不起!司太太!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是您!我……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我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司淞庭对她的道歉置若罔闻。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李局长。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保镖立刻会意,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李局长那只刚才接过叶晚晚好处的手上。
“啊!”
李局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
叶晚晚吓得魂飞魄散。
这根本不是警告,这是在杀鸡儆猴。
司淞庭朝她走近了一步。
叶晚晚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一堆冰冷的钢筋上,退无可退。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投下一片阴影。
他嘴唇动了动。
—老实点。
叶晚晚的脸色变得惨白,白稚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却生不出半点快意。
司淞庭没再理会旁人,他转过身,一把抓住白稚的手腕,拖着她就往车那边走。
他的手很冷,力道大得吓人。
白稚被他拽得踉跄,回头只能看到那片混乱的工地和叶晚晚煞白的脸。
车门被拉开,他没半点温柔,直接把她塞进了后座。
助理和保镖都没上车。
这狭小的空间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白稚把自己缩在车门边的角落里,不敢出声,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车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白稚悄悄抬起眼皮,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举到她面前。
屏幕的光有些刺眼,上面打着一行字。
—为什么不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