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华,你带着孩子们去吃饭,漫云,走去我屋里看看咋回事儿,这烫伤一开始烫厉害了是没太大感觉的,快快快……”
刘萍力气大,揽着乔漫云不容她推脱给人带到了屋里去。
看他们进去,祝翠香哼了一声嫌弃的绕过那摊水,“诶呦,沙发上都溅上水了,这可是真皮啊,回头开裂了又得费钱,家里一天天的就太平不了,真是的……”
乔谷就在旁边站着,有些无措的低下头。
沈国华左右看看,拍了拍女儿,“去带乔谷哥哥洗手,洗完了回来吃饭。”
“好。”沈乐果乖乖点头,走过来:“乔谷哥走我带你去。”
“……嗯。”
等孩子走了,沈国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大嫂,这沙发是皮革,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不值什麽钱,就算值钱,我们二房也不是出不起,您节省惯了,就别操心了。”
祝翠香还要说什麽,一直沉默寡言沈国平推了她一把。
沈国平:“行了别说了,乐果又不是故意的,一天天的哪儿那麽多话儿,老三你去看着果果他俩吧,你大嫂嘴上没个把门的,别在意。”
沈国华淡淡应了一声,这才追了过去。
祝翠香冷哼着,撇撇嘴,“老二老四当兵,老三搞科研,就我倒霉,嫁给你这个不思进取的,在街道办上当会计,还得靠着家里接济,你要是争气一点,我在家里也能擡起头了。”
沈国平有些不耐烦:“我不在街道办,也碰不见你啊,啥锅配啥盖,一天天的净想着跟人家比。”
“我这不是今天心烦嘛,你忘了早上胜男传的话了?话没错,啥锅配啥盖,咱儿子可是正经省城出身的大学生,还真要为了那个什麽破婚书娶个乡下没文化的女人?”
“这得听老爷子的。”
“老爷子老爷子,沈国平你是不是还没断奶啊,咱自己儿子的事儿还不能自己做主了?”
“当初我说要分家,还是你头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现在说不能做主了?”
“废话,就你那点工资,分家了咱日子能跟现在一样住别墅请阿姨?说到底,还是你不争气……”
两口子拌嘴到最後也没个结果,干脆堵着气都回了屋里,晚饭也不吃了。
没了大房两口,晚饭反而格外和谐。
刘萍跟乔漫云说得上话,乔谷性子内向,但沈乐果是个不怕生的,聊开心後,吃完饭俩孩子就跑外面院子去抓蛐蛐了。
乔漫云腿上虽然没有破皮,但还是红了一大片,只简单擦了点清凉油後,刘萍还说晚上等沈胜男回来再喊着帮她看看。
只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
“估摸着胜男跟老四都得到凌晨了,胜男要是碰上医院加班,可能第二天才能回来,时间也不早了,漫云,今天先休息吧。”
眼瞧已经九点了,刘萍上楼後,乔漫云打着哈欠让乔谷先去休息,自己犹豫着,还是决定再等等。
沈家的客厅很大,也很空旷。
明明是个大家族,单看客厅,却没什麽人气儿。
靠墙的位置摆放着梨木餐桌,现在没人吃饭,只剩摆着假梅花的花瓶。
皮革沙发也是冷棕色,大理石的茶几上没有寻常人家孩子的零碎玩具,只有供给客人用的几个玻璃杯。
除了这些,就还只有两盆长的有半人高的虎皮兰孤零零的摆在楼梯口。
台灯安安静静亮着一小束光,将乔漫云的身影映在了门上。
沈振野也没想到孟偡竟然会去堵自己。
孟湛半路上拦了他,又招呼了几个战友,找了个国营饭店一起吃了个晚饭,他并不是个好酒肉的人,但战友兄弟间会偶尔小聚,推脱不掉,这才晚了几个小时到家。
沈振野把自行车停到院子里,还没开门就看到了屋里的灯光。
以为是沈胜男,沈振野没多想推门就走了进去。
“今天还没……”
话说一半,就看见乔漫云眨着眼睛望了过来。
漂亮精致的五官略带了点困倦,眼神有些迷蒙,但看到他的那一刻便亮了起来,多了几分神采。
这麽晚了,她应该是洗漱过的,微湿的刘海被随意扎盘在了後面,巴掌大的小脸全部露了出来,光洁的额头上还有一些细碎的绒发,原本娇媚的脸上显出之前没有过的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