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玖柳的嘴唇似乎要贴上他的鼻尖,那双藏匿在冷汗侵湿的瞳眸深色黝黑,垂目里会带上神佛般的、广袤的悲悯。
瞬间如淫蛇噙住了她的目光…
那并非是针对的同情,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温柔。
氿歌的身体空灵虚幻,薄薄的唇微抿着的弧度,脸色似一块烧得红酣酣的铁,“娘、娘亲说过…看光了女孩子的身体,就要负责。所以,我等你飞升……”
氿歌直直盯着她,眼神却溢满了紧张不安的神色,战战兢兢地开口,“我会负责的,我会娶……”
话还没说完,一股阴寒至邪的诡气从细长的火灵根处蔓延,寒霜的冰刺瞬间如浪遏住他的手臂,霎时,四周诡气四溢。
氿歌感到刺入灵魂的阴寒,脸色大变,漆黑如墨的眸子沉郁下去,风雨欲来、堆积着断井颓垣的天像是烧完了的余烬。
“玄天诡火!”
细长的火灵根像是察觉到危险,化作如荆棘一般的寒冷长鞭,绕上氿歌的手臂,女孩体内更是不断往上生长,流露出不甘与愤怒扎根到夏玖柳柔软的腹部。
这不是普通的火灵根,而是故意种上去的灵根,隐秘在女孩的身躯,更是利用伤天害理的邪术种上去的诡火灵根!
如今变了异,再次强行拔出,只怕会让眼前的人性命堪忧!
一方香案颤抖,左右摇晃。
墙上挂着的一副氿歌横断魔界图也在无风里飘飘荡荡,飒飒作响,无数的香气化作白雾从夏玖柳的身体里逼出来。
夏玖柳将人狠狠一推,香气从纤细的掌心散开,“你滚!”
氿歌感到一股推力,整个人无形的隔退半步。
豁口的尖稍的一抹腥红幽光只是微微一闪,如一把锋利的匕,极快地横断生长的火灵根。
刹那间,无数的诡气带上浓稠的香气、疼痛向她席卷而来,仿佛海水喷涌,将她全然浸透。
“醒醒,别晕过去!别晕!姑娘快说芳名。”
只要知道姓名,就可以天地为媒,结同心同命的姻缘契。
氿歌尽力稳住身体,着了魔似得靠近,用力的指腹陷入女孩白软的大腿肚,一缕缕神力如细丝疏解着皮肉下剧烈的痛苦,无数的神力灌入深不见底的翁坛,也不见一点声响,夏玖柳捂着胸口,声音颤抖,“滚,我才不要你!啊——师尊、师尊!呜…师…师尊……”
无法控制炽热的热浪裹挟寒冰的冷气,冷热交替,夏玖柳脸颊的胭脂红思绪也陷入浮浮沉沉,呢喃微语一丝丝显露咬破的唇舌,“我不要任何人、我…不要修……”
师尊,对不起。
她真的不要修仙。
她不要任何人、她谁都不想要、她只想要师尊。
她想要师尊、血债血偿!
一阵阵轰隆地雷声炸响天空,八珍玉食灰蒙蒙的苍穹闪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太阳被打得醉偏了边。
她微红脸侧耳,舔舐着唇舌间冰冷的剑意,“师尊……”
快进来吧!
她紧紧扣住逼口的香,眸子微弱的余光撇向窗外的幻影来越近,浮浮沉沉的碎云微光,袅袅穿过晚霞映照的香室,仿佛陷入微醉般的梦境,呢喃哝语,“师尊……”
门开了——
他倚在门口,一身上玄下赤的章纹冕服,头戴十二旒珠冠,衣裳的线条被熨烫得平平整整。
肌肤冷白似月下寒玉,眉飞入鬓,凤眼翠绿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如同永夜。
大师兄、江无眠!
他眉宇间有股睥睨天下之气,腰身挺拔劲瘦,两条腿颀长平直。
腰侧挂着一把名为“永寂”的黑色长剑。
“小师妹,又在偷懒了?”
狭长翠色凤目微微上仰,眼眸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这才是最简单一张黄花梨缚香桌,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可要大师兄帮忙?”
夏玖柳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无法抑制轻蔑的微笑浮在嘴角,“原来是大师兄你啊~”
氿歌若有所思,皱着眉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