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没有拒绝,却也没有丝毫期待。
陆景朝不容他逃避,陆将他转过来面对面禁锢在自己腿上,一手牢牢扣着他的腰,详细叙述了梁安白如何买通工作人员进到房间,编造了什么样的谎言,最后又如何被保安带离现场。
“他是故意的,小驰,错的源头在他。”
姜驰怔怔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情绪,唯有眼中深藏了一抹痛楚。仿佛又一次置身于那天夜里,所有仓惶与心碎都重新涌上心头。那一夜,他恨透了陆景朝。
“我们不该这样。”陆景朝仔细端详着他,“我当时不清楚你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突然要和我分手,解释也不听,你铁了心要和我分手,我恨你狠心,说放手就放手,说离开就离开。我怨你不考虑我的感受,我以为你年轻,你变了心,对我们这段感情腻了,你只是想找个借口抽身…”
他抵着姜驰的额头,“小驰,我们不该是现在这样。一个梁安白让我们越来越远,不该这样。是我的错,不该用梁安白逼你低头,不该放任他出现在你面前,让他欺负你…最不该用你母亲作为要挟强留你在身边。小驰……我错得彻底。”
姜驰很久都没有说话。这些话既没有让哽在胸口的烦闷冲散,也没有让他感到解开误会后豁然开朗的轻松。有的只是疲惫,没有尽头的疲惫。
这种感觉就像刚被他扫到地上摔碎的碗碟,就算全部捡起来,拼凑好,上面的裂痕依然存在,再用来盛汤放菜,汤水还是会从缝隙里漏出来。即便再喜欢,也该丢了。
姜驰冷漠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骗人的混蛋
娱乐圈大瓜,姜驰上了热搜。白峤吃了半天瓜,被梁安白的事儿惊掉了下巴。
这么大的事儿,处在漩涡中心的受害者姜驰竟然无动于衷?
白峤坐不住了,吃饭不香,上班也没劲儿,下午胃病犯了,金玉安来医院接他。
坐上车,白峤迫不及待地问陆景朝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金玉山却只关心他的身体状况,到家提前熬的中药好了,白峤死活不肯喝,一会儿嫌烫,一会儿嫌苦,最后嫌难闻,一番折腾下来,金玉山就知道,他装的。
白峤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你给我句准话,姜驰是不是在陆景朝那里?”
金玉山放下药碗,“不确定。”
“你打电话给他。”白峤凑过来,抱着金玉山,从他兜里把手机摸出来,双手捧在他眼前,可怜巴巴道:“姜驰如果在他那过得好,那这事儿我就不纠结了。可是金玉山,如果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过得好,怎么会联系不到呢?没有自由怎么算过得好?难道姜驰只是不想理我吗?我真有这么差……”
“停。”金玉山真受不了他,蔫儿巴巴的,看得人心软。他把手机拿过来,点开通讯录翻找陆景朝的号码。
白峤偏头,脸贴脸帮着一起找,“你上次问了相当于没问,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姜驰不可能不和我说。”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和姜驰结?”
“百分百是!”
“那结婚证也不见得是真的。”
白峤笃定:“绝对是!”陆景朝这种人,不可能拿假的和金玉山炫耀。
“好吧。”金玉山坐下来,白峤知道金玉山是心疼自己跪在沙发上辛苦,所以舒舒服服窝到他怀里。
电话拨出去了,白峤贴着手机另一端,屏住呼吸等,直到对面传来陆景朝冷冰冰的,甚至有点不耐烦的‘喂’。
金玉山问:“有空吗?”
“什么事?”
冷漠。白峤皱眉,怀疑他们俩到底是不是朋友,是朋友的话平常见面怎么相处。就这还能是朋友,金玉山人缘真差!
金玉山说:“四毗药业的桥给你搭好了,来不来?”
“今天?”
金玉山觉得今天有点晚了,临时组局不算礼貌,道理说这种谈判应该提前两三天约时间。他权衡了一下,想说明天上午。
白峤看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乐意,抢话道:“就今天。”
陆景朝冷笑一声:“前妻也在?”
金玉山:“……”
白峤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抚了抚金玉山的胸口,觉得不太行,又在金玉山脸上亲了一口。金玉山这才搂着白峤的腰,“今天,六点。”
“今天不行。”陆景朝淡淡地说:“我没在公司,资料还在审核,六点送过来来不及。”
金玉山生怕白峤又抢话,立刻道:“行。明天九点,地址一会儿发给你。”
“嗯。”
陆景朝挂断电话。微信消息有一堆,他挑了几个重要的回复,然后把手机放回桌上,视线重新回到姜驰身上。
姜驰今天穿的是黑白条纹的睡衣,窝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看电影,但视线直直的,也没什么表情,像在走神。
陆景朝坐过来,把他怀里的平板拿走了,“去花园里转转?”
姜驰不理他。平板被拿走了也没什么反应,保持着歪歪靠着沙发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陆景朝摸摸他的脸,接着手滑下来握住姜驰随意垂在小腹上的手,细细摩挲他柔软的手背:“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姜驰还是不理他。陆景朝看了他好一会儿,把人搂过来。这几天姜驰身体越发柔软,这是不好的征兆,本身免疫防御能力就弱,又是换季,姜驰换季就要轰轰烈烈地病一场,遭罪得很。
陆景朝说:“你如果不想在这里住,我们回青荟湾?”
“不要问了,你知道我想怎么样。我不要你陪,我要回家。我妈妈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姜驰睁开眼睛,“陆景朝,你给我一个希望吧,怎么样才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