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陆景淮千百年来首个顶撞海神的男人,撕破他虚僞的面具,露出狰狞邪恶的面容和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整个宫殿乌烟瘴气,为一个王位争来争去。”陆景淮步步紧逼,挑眉一笑,“原以为最干净的地方会比贫民窟好,现在……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窝不堪一击。”
若不是这里面的人都被苏慕清控制,又被污染成变异体,以为固若金汤的海底宫殿,岂是陆景淮想杀就能杀进来的?
进来都得下黄泉走一遭,还想着复仇,简直是做梦。
惊恐又含着愤怒的眼神让陆景淮感到复仇的快感,海神退无可去,腘窝触碰到冰冷的王座,他不甘,他——
“噗……”怒火攻心,苍白的胡子沾满了红色的鲜血,他抓着扶手,瞪着陆景淮,“杀了我……苏慕清和你再无可能!你们……”
“我们?你是觉得没了你,苏慕清会和我反目成仇,还是没了你的力量,我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陆景淮冷笑一声,擡脚踩住海神,“您这位子该退了。”
“嗬!”眼底是对陆景淮的恐惧,好像看见死神在朝他靠近,锋利的匕首在他喉间转动,他蠕动着嘴唇是在说最後的遗言……亦或是诅咒。
“你……们……逃不——”
陆景淮带着匕首向左狠地一拉,一股热意缓缓从脸上淌下,海神的半边脖子深可见骨,死在他最引以为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座上,结束了他的一生。
“废话真多。”陆景淮扔掉匕首,血腥味在他嘴里弥漫,他朝海神尸体上淬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陆景淮有仇必报,只怪你们当初没把我一起弄死。”
带血的袖子越擦脸越红,他背对着大门口,整个宫殿里死一般寂静,随处可见的尸体,血流成河的长廊。
大仇得报的快感不应该是喜悦吗?为什麽他的眼眶那麽酸,笑着笑着就哭了。
是因为杀了他们,爸妈也回不来,还是空虚的大殿里只有他。
沉稳的步伐停在尸横遍野的大殿中央,白色的衣服纤尘不染,像云雾飘渺山顶的仙人。
“陆景淮。”
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陆景淮转身,双手沾满鲜血,朝他微笑,“恭迎新一任海神回家。”
这位置不需要让,他可以帮苏慕清夺下来。
苏慕清不要什麽海神,他要的从来都很简单,计划再周密也不如陆景淮灵机一动把整个棋盘掀了,成为最大的赢家。
掌心的血一点点被手帕擦干净,苏慕清耐心地做着这些,眼里只剩心疼,“不应该让你脏手的。”
如此一来,陆景淮会变成整个海底的罪人,彻底冲不掉坏孩子的名声,相反苏慕清这时候出来,成了救世主,领头羊,又有多少人捧着他,就像捧着当年的海神。
悲剧一直在演绎,逃不掉的是命运,也是诅咒。
“真是晦气要和这些下城区的贫民窟一起住,拉低档次。”
“谁让海神从小在那成长,飞黄腾达了把他们接过来也正常吧。”
“你们两个都少说点,也不怕那个杀人魔王後晚上灭你们的口!”
三人两语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热闹,自从苏慕清回宫继承海神之位,把陆景淮娶进家门,就引得很多大臣和子民的不认可。
杀人偿命,海神凭什麽包庇陆景淮,为此这样的言论越来越多,陆景淮揪出一个馀孽杀鸡儆猴,却被子民说是滥杀无辜,把不作为的苏慕清说是昏君。
他们只看得见结果,却从不想知道期间发生什麽……也是,屠了整个王族,谁还在乎缘由。
随着暖流过境,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寒冬也在悄然来临,空气变得浑浊,时常传来恶臭。
陆景淮被圈养在海神宫殿几月,不知道外界对他如何评判,反正是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但他还是更想念自己赚钱的充实生活,奈何他们的身份早已变了。
“阿淮,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
陆景淮“嗯”了声,忧郁的视线刚好和门口的苏慕清交汇,一身绸缎面料,优越的五官,银色发丝拢起,温文尔雅一看就好说话。
“今天很快。”陆景淮趴在桌上很是无聊,这样的生活他一点都不喜欢,“陪我走走吧。”
“那我陪你在这——”
“不是这,你知道的。”陆景淮脸色黑沉,眉头不知不觉就皱起来,“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到什麽时候!我要回家。”
“这不是我们的家吗?”苏慕清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注视他的眼睛满眼深情,充满控制欲,“有我们的地方就是家,现在我们的住处终于不是二十平米,你不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