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一颗棋子
来之前他可是听寒煜说有计划,但没告诉他,说要进来才能告诉自己。
“计划……计划就是把苏慕清从冰面下救出来,完成你的主线然後摧毁系统,你就可以走了。”寒煜说的云淡风轻,把苏慕清给他的计划缩了90%的水。
陆景淮停下前进的步伐,狐疑的目光打量寒煜的面容,尽可能的想窥探出破绽,奈何寒煜是谁,活了几千年,心比谁都定,脸比谁都冷。
“就这样没了?”陆景淮不信邪道。
陆琛和他说的话仿佛还在昨日耳畔回响,他虽会骗人,但事关系统陆琛没必要骗人。
“就这样。”寒煜平静如水,“苏慕清和系统都在前面的冰面下层,走吧?”
陆景淮跟在他後面,用审视的眼光打量寒煜的背影,到最後都不告诉他使用权限复原一切要代价吗?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瞒着他。
“寒煜。”
“啊?”寒煜的心一紧,本来被陆景淮来回扫视就够冒汗的,现在突然喊他,觉得非常不好,有大事发生。
“你瞒我什麽了?”陆景淮突然逼近,“要是这麽简单你们早做了不是吗?还要我拿权限干什麽?”
寒煜波澜不惊,“系统的权限都在你这里了,现在它就是机器,你就是系统,还要我怎麽毁?剩下45%在陆琛那里,不用他也可以复原了还不满意啊,快点的,都烦死你了,赶紧滚回你的世界。”
说罢他便快步转身离开,细看脚步还有些凌乱,陆景淮站在原地喊道,“它没有自毁系统,而我就是系统最後的保护装置,只要我献祭是不是……”
“你有病啊!”寒煜跑回来拽着他的衣领,“又从哪里道听途说,陆琛是吧?你也知道他向来只要你的躯壳,死了不是正合他意,我现在只要你完成主线,把系统运作机器毁了,一切就结束了,就这麽简单。”
“所以你一直知道,但你不告诉我是吗?”陆景淮说,“为什麽不说,你不敢,还是苏慕清让你不要说,你们什麽都没和我说,都瞒着我!”
寒煜眼看就要露破绽了,连忙哄着,他什麽时候受过这委屈,还要放下身段哄人。
“我瞒你什麽了我,你再不去苏慕清都死了!”
“你怎麽不早告诉我!”
寒煜松了口气,看着陆景淮匆忙慌乱的背影,为自己的哄骗技术点赞;装的好不好不重要,满没瞒着不重要,重要的是复原世界不是陆景淮的事,复活谁也不是陆景淮的事,不需要陆景淮来牺牲,更不是陆景淮的使命,所以他一定会帮苏慕清瞒到底。
寒煜赶到时,冰面凿出来个大洞,陆景淮关闭权限,把身上的御寒衣物脱下来,寒煜制止他,“你干吗?要冻死吗?”
“噢,忘了和你说,我变成人鱼了,海盗船那次。”陆景淮说着继续脱,只留一件薄款长袖,下半身浸水变成鱼尾。
“小人鱼,果然一个样……”寒煜嘀咕着跃入水中。
极地的水冰冷刺骨,深不见底像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万籁俱寂,看的陆景淮心疼。
泪水模糊他的视线,看不清前路,只知道海底关押着他的海神。
曾经夜里情到深处他问过苏慕清在哪时,他说不知道,只知道这里很冷,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刺骨的寒。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苏慕清被困在副本里,也不理解抽象的词汇所表达的冷有多冷。那种冷是暗无天日,笼罩全身的绝望,永无止境,无法窥见天光,无力无助又不得不妥协的置于此地,等一个渺茫的希望来拯救绝境中的他。
陆景淮不知道潜入多少米,只知道擡头看向海面时,来时的阳光可透过冰层间隙洒入大海,此时只能看见一个光点,冬日的暖阳照不到漆黑的海底,温暖不了他的爱人。
直到他的双手被冻的感知不到温度,开始变得麻木才看见海底遗迹,二十根柱子插在海底,以海神为中心围成一圈,沉重锈迹斑斑的铁链缠绕在苏慕清身上一千年。
银藻般的头发随水波摇曳,苏慕清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海底更显病态的苍白,身上和鱼尾都被铁链勒出痕迹,陈年旧伤结痂掉落长出突兀的新皮,双臂到手腕也被铁链紧紧缠绕向两边柱子牵拉,肢体活动自由度只有手指能动。
“不是说雷达站解决,铁链就会消失,为什麽要骗我。”陆景淮偏头问寒煜。
“你现在去敲断比较简单,如果不解决雷达站,你的氧气耗光也开不了一个口子。”寒煜解释道。
当初陆琛把苏慕清关这里,寒煜当天就气不过,特意跑过来攻击过,眼看就要成功,结果被铁链保护住,全身都缠着不仅是束缚也是陆琛的保护,畸形扭曲的爱。
陆景淮摆动鱼尾游到苏慕清面前,思念从心底喷涌而出,当怀里感受到结结实实的人,他忍不住骂道,“你个骗子,混蛋,谁让你躲在这里。”
双手轻捧住苏慕清的脸庞,他爱惨了苏慕清,反正都要死了,再亲最後一次,他不想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