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述的压迫感更多来自拧巴巴的过往,他具有着蓬发的力量感与不尽掩饰的冷漠,他的碎发长长了一点,露在外面的半长疤痕隐隐提醒他人,他曾经在如何凶猛的经历中不仅活下来,甚至活得恣意潇洒。
他那双极为深的绿墨瞳孔,总带着挑衅,不羁,警戒与挥之不去的狠戾。
陈雾轻擡起头来,静静凝望他一会,忽然道:“我好像知道腺体是哪里了。”
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有着自我思想,有时候也受到激素深深影响。
陈雾轻的兴奋劲儿没过,他越亢奋,思绪转得越快,小时候写不出来题就偷他家酒桶倒酒喝,不用喝多,一杯就够。
喝完立马精神了,做题写一道对一道。
其实不完全是酒精的作用,把陈雾轻的记忆比做图书馆,他喜欢用一个拿一个,不用的就一股脑塞进去。
原来没写上来的题不是他不会,只是他喂饭吃忘到天边去,一喝酒,思绪转转悠悠,自然而然飘出来。
对于腺体和信息素,陈雾轻私下也上网查过。
网上给的答案是人体组织神经脉络极为密集的部位。
其实陈雾轻那会把它当外置肺来着。
他以为人类进化多长出来个肺,里面呼吸,外面也跟着呼吸。
网上又说,每种性别的腺体位置不同。
这,陈雾轻就懵了。
位置随机刷吗?npc吗?
他上哪明白去。
现在喝得神经跟着亢奋,平时不注意的细节叽里咕噜地滚下来。
陈雾轻看着微微蹙眉的卞述,忽然变换姿势,紧紧凑过去。
没有亲吻,不是拥抱,他像是小动物发现新事物一样,垂散的黑发随着他拱来拱去:“我知道哪里是腺体了。”
他把柔软又泛着烫意的指尖放在无论哪种性别都称得上柔嫩又脆弱的腺体上,他摸着卞述後颈上那块变红的皮肤,指下触感鼓鼓的,软软的,像是摸到一块刚出炉的软豆腐。
陈雾轻的眼睑主动蹭上男人的下巴,对从未感受过的触感而新奇,来回揉了揉:“是这里。”
“它很软,还很烫,这里是你的腺体,对不对?”
那触感很奇怪,像是突然从皮肤里微微凸起来的棱节,但是一点都不硬。
他像是找到一个新奇的玩具,摸了摸,碰了碰,
想一想,说道:“我摸它的时候你会喘。”
“嗯……”陈雾轻说:“就像你现在,喘得更厉害了。”
他兀自地说着,没有擡头去看卞述的表情,当然就算他好奇去看,他显然也读不懂卞述刚才那一刻,就那一刻,眼中覆盖着多少东西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他还没说完,眼睛忽然被用一双同样滚烫的手掌遮住,曾经感受过的淡淡血腥味一瞬间铺满整间屋子。
他觉得刚开始男人是想把他推倒身後的沙发上,後来不知怎麽,又换了方向,覆在他的眼睛上。
陈雾轻眨眨眼,眼睫一下一下地扫着眼前人的手掌心,他迷茫问道:“卞述……?”
他没生出危机感,他一直觉得武力值压制一切外源,所以他不觉得什麽值得他害怕。
“别说话。”
回应他的是一声说不上来的,久违生硬的语气。
“奥。”
不说就不说呗。
他话又不多。
陈雾轻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会,其实除了第一下坐到地上,就没感觉过冷了,可能屋里开了地热。
然後刚才他们挪挪挪,不知不觉又挪到了地毯上。
陈雾轻觉得自己可能有当野人的潜质,他觉得在地上窝着比在椅子或是床上都舒服。
他漫无目的地放空了会儿,感觉有点无聊,想换个姿势,刚动一下,他听见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该是卞述的外套和他衣服链子摩擦声,他好像被人带了起来,随着重力靠向男人身旁。
这算架着他吗?
也不完全算。
总之卞述虚握住他的手腕,引得他的手重新回到了刚才那块很柔软的位置,他听见男人顿了顿,忽然问他:“想要咬一下吗?”
Alpha与Omega的最大区别,出特殊情况外便是能否标记。
这些是约定俗成的,从基因带下来的,基因筛选出Omega能被刺穿注入信息素的腺体,Alpha衍生出尖锐的齿牙,但他们双方也有着这些部位,只不过长期不用,退化了而已。
就像Alpha也有生。殖。腔,也有腺体,但他们平日里用不到这些功能,渐渐地,它们萎缩下来,几乎没有存在感。
不过对于Omega来说是标记的事,同样放在Alpha身上,那顶多称得上是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