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哼歌了。
他真的生!气!了!啊!
*
卞述着急忙慌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刚开车门,他就见到窝靠在台阶上面的陈雾轻。
A大学校门口有一堆小吃摊,他估计是怕影响别人生意,躲到墙边最角落的一个地方坐着。
今天下午很冷,乌云绵绵,冷风硕硕,除了买零食的,路人行色匆匆,只有他垂着头一个人坐在那里。
陈雾轻身长腿长,但他好像总能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地方,然後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他不算单薄,但怪在,无论他穿什麽衣服,只要把外套罩在外面,他整个人会显出一种清瘦。
陈雾轻的身份信息没有完全落下来,他们的账户被绑成了共同所有,所以前几天陈雾轻的支出记录,卞述能看到。
他不想这样,这是人家的个人隐私,打钱又看人家怎麽花,得多下作的神经病才干那种事。
他发现後,立刻去办理解绑手续,需要填表签字,无意识看见陈雾轻的花销记录。
是零。
他打给陈雾轻的,对方一分都没动。
依靠金钱保证的链条消失不见,没提到明面上的关系再也无从开口。
他觉得胸口闷顿,不知该用什麽办法才能真正和陈雾轻拉近距离。
卞述走过去,先摸了一下少年的手指,还行挺热乎的。
他勾起陈雾轻的下巴:“怎麽不高兴呢?”
陈雾轻今天看着特别蔫,碎发在冷薄的空气里软得迷糊,他眼睫垂了垂,直起肩膀,卞述这才发现他怀里一直抱着一盒蛋挞。
蛋挞不大,外形是猫爪形状,像是故意做小的,一口一个刚好。
香香浓浓的甜味立刻飘散出来。
“我怕你没来它先凉了,就塞到我口袋里捂着。”陈雾轻说着,把盖子开开,拿了一个蛋挞递到卞述嘴边。
陈雾轻没起来,卞述咬住蛋挞,干脆蹲下,并排坐在他身边。
“甜吗?”陈雾轻问。
卞述几年前的经历,让自己还算年轻的身躯充斥着大大小小的後遗症,其中一个,就是他不太敏锐的味觉,他需要很浓很浓的调料才能品尝出食物的味道。
蛋挞很脆,他尝不出味,但还是说:“很甜,很好吃。”
卞述说完,陈雾轻托腮望过来,思考了片刻,指尖伸过来擦掉他嘴边的碎渣:“我觉得你不太喜欢吃这个,下次我给你买别的。”
长期处在危险地带的幼兽锻炼出了极强的观察力,它矜贵,野性,直白,有时候也不讲道理。
“刚才让你勉强做了不喜欢的事情,我应该表示歉意。”
卞述心里一愣:“没有——”
他没能预料到,上一秒还在和他正常聊天的少年,顷刻钻了过来,下巴磕在他颈窝,湿热温暖的气息一呼一吸地扑在他脖颈皮肤上。
好半晌。
“好吧,其实我在找借口。”这种压低的姿势让陈雾轻的嗓音听起来闷闷地:“因为我想要一个抱。”
“我一点都不开心。”
他想要说明,又不能讲清原委,说话越来越轻,却显得更加委屈巴巴:
“你可不可以哄我一下。”
这只名贵的,散漫的,极为漂亮又不服软的猫此刻主动把尾巴缠在了卞述的腿上。
卞述呼吸一滞。
“群衆里有坏人,我还没打完……”陈雾轻趴在他的肩膀,原本清亮的嗓子又低又轻,带着种种挫败,埋在他脖子里,像是迷路打转,一个横冲直撞却砸在墙头,晕头转向的茫然。
他蔫哒哒的,一字一顿地,控诉道:
“太,坏,了。”
不需要拉近距离,陈雾轻现在就靠在他肩膀上,只和他一个人说着话。
很久。
卞述把手臂轻而又轻的环住陈雾轻的後背,那是一副完完全全的保护姿态,他眸光冷至极点:“怎麽了,哥哥给你做主。”
“在学校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