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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失控的回响与荆棘的试探（第2页）

“在宴会上反击，是理性？”

“在信息战中站出来，是理性？”

“还是……那天早上，没有推开我，是理性？”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冰冷的子弹，击碎了陆承晔所有试图构筑的防御工事。他脸色微微发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霍展霆看着他逐渐失去血色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慌乱，眼底的冰冷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

他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陆承晔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陆承晔完全笼罩。那熟悉的丶带着压迫感的冷杉气息扑面而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陆承晔座椅的扶手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回答我。”霍展霆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响在陆承晔的耳边，“那天，为什麽不推开？”

陆承晔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被迫仰起头，看着霍展霆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暗流，危险，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理智在尖叫着逃离，身体却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脸颊上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微凉指尖的触感，带着晨光的温度。

“……我不知道。”他听到自己破碎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这是实话。在那一刻，复杂的情绪淹没了理智，他分不清那是害怕，是悸动，还是别的什麽。

霍展霆凝视着他眼中那片迷茫的水色，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眼尾，心底某种坚冰般的东西，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擡起手，这一次，没有触碰他的脸颊，而是缓缓地丶带着一种近乎折磨人的慢速度，拂开了陆承晔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

指尖划过额头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霍展霆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记住你此刻的‘不理性’。”

他的目光如同最深的夜色，将陆承晔牢牢锁住。

“在我这里，”他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陆承晔的心上，“你不需要永远保持理性。”

话音落下，他直起身，退开了两步，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

仿佛刚才那近乎禁锢的靠近和危险的对话，从未发生。

“收购案按你的建议处理。”霍展霆转身走回书桌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後续跟进，由你负责。”

陆承晔怔怔地看着他，一时间无法从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峙中回过神来。

“出去吧。”霍展霆已经重新拿起了另一份文件，下了逐客令。

陆承晔机械地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门口。

在他拉开门的那一刻，霍展霆的声音自身後传来，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陆承晔，别试图用退缩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那条路，行不通。”

门在身後轻轻合上。

陆承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闭上眼，感受着心脏那沉重而紊乱的跳动。

霍展霆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试图用疏离和“理性”来构筑的丶脆弱不堪的防线。

而他最後那句话，像是一道最终的通牒，也像是一把钥匙，粗暴地撬开了他心底那扇紧闭的门。

别退缩？

那他能选择的，只剩下……向前吗？

向前，踏入那片由霍展霆掌控的丶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的，情感荆棘。

他擡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霍展霆指尖拂过的触感。

失控的回响，依旧在胸腔里震荡。

而荆棘的试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