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畜生,还是不服输的呜呜。
秋海棠毕竟是个小姑娘,还是个对沈九有好感的姑娘,她是想要心上人顺着她的话来的,听到那句也没多想,还是满心欢喜着的。
打断骨头也要把不满在喉口里呜呜咽咽。
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秋海棠心里就一阵难受,那个时候少女怀春还不晓得那句话里含着什麽,现在倒是琢磨出一点来了。
哪是他顺着她啊,分明就是在不服气,但是又没什麽办法的在隐秘抵抗着。
他对她的不满,对她哥哥的不满,对整个秋府的不满,都只轻轻巧巧的包裹在那句小姐开心便好里面了。
又怯懦又恶意。
她在打量沈清秋,然後就失望的发现沈清秋一点反应也没有。
秋海棠:“那你以前是哄我的了。”
这句话就有些亲密和若有若无的抱怨在里头了,听起来就像是痴情女子对负心郎说的话。
沈清秋:“并未,那是真话。”
他这次没在煮茶,而是在看书,他头也没擡,但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
这句听起来很像是敷衍的话秋海棠却听懂了,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後讥讽道,“这麽说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也难怪,你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
不过是秋家养的一条狗罢了。
但就是这条狗最後反咬一口主人,还把人咬死了。
泛黄的书页被攥紧,沈清秋面上倒还是一派平和,“你还没说你来做什麽。”
沈清秋最见不得人和听不得人议论他的不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出于在秋府的经历。
他始终是自卑着的。
所以才表现的自傲又清高,最厌恶别人瞧不上他。
昔日柳清歌就因为瞧不上他,被沈清秋一直记恨着,然後之後的日子里处处与他过不去。
所以柳清歌的死,大家都认为是沈清秋看不惯他暗下杀手。
对于这件事情沈清秋是知道有人在背後议论着的,但是他那个时候并未站出来为自己澄清。
因为,说是他害死的,倒也没错。
闭了闭眼,他放松下来。
“看看你如今过得怎麽样而已,现在看来过得还算不错。”
听了也只是心里嗤笑,她会好心来看她过得好不好?骗三岁小孩啊。
但也没有拆穿这个蹩脚的浅显谎言,因为女人就没有特地需要隐瞒他,所以来的目的是什麽也没什麽知道的必要。
对方不会老实交代,他也不会死缠烂打求答案。
秋海棠走後,沈清秋倒也放任那些花花草草长着了。
也不知能种出点什麽来。
希望好养活点的吧。
他的生活已经无趣很久了。
而过不了多久,就连这无趣的日子也享受不到了。
闭着眼躺在摇椅上的人并未发现,他的脖子上停着只蓝蝴蝶,一颤一颤的立在那,似乎下一刻就会展翅。
它长长的须须亲昵的撑着男人苍白的肌肤,他好似什麽也没察觉到,依然静静地闭着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