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安一整天都处在愉悦中,他终于跟云渺联系上了,云渺的全息像投射到船上,逼真得跟真人没两样。
她状态看上去很好,他和霓音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落下。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岑安问她,“是不是之前跟我提过的,帮助你适应这个社会的神秘人?”
云渺点点头:“是想找他,可惜没找到。”
“你给我信息,我们一起找,他曾预言过我的到来,肯定不是什麽省油的灯!”
“算了,他不是碍事儿的。”云渺微蹙着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再说吧。”
云渺说她头一次听说溯生人这个概念,岑安做了解释,告诉她,黑杰克或许就是他的溯生人,棘手的是,黑杰克拥有的记忆似乎比他自己还多。
“那麽我跟他谁才是岑安呢?”
闻言,云渺扑哧一声笑了,“说什麽傻话呢?岑安当然是你啊!就算他跟你有重合的记忆,他为什麽能被称为阿枚丶黑杰克,偏不叫岑安?再说,他见了我,会叫一声姐姐吗?”
“重合的记忆?有道理啊……”岑安眼前一亮,这个描述驱散了他内心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他跟黑杰克的过去再相同,如今也是不同的个体,何必纠结。
“你们在船上?”
岑安跟着她的像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的是落日时分的海,游艇正调转方向往回开。
“我们在薄荷港买了一艘船,有搭载武器,可以躲避追踪。”岑安问,“姐,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
“我最近待在蓝医,在江漓院长手下做事。她说,过段时间会去冰底查一批冰眠记录。”云渺顿了顿,放低声音,“关于江烬的冰眠舱,她告诉我了,他很有可能跟我们来自同一个时代。为了江烬,你肯定会跟着去吧?”
“嗯。”
“那我们到时候再会合吧。”
云渺笑了笑,又找霓音单独聊了会儿,离开了。
此刻,她身处蓝医某间信息存档室,对着满墙的数据发了会儿呆,戴上护目镜,继续让那些数据跑起来。
“你到底在我手底下做什麽事了?”一道悠悠的声音响起,“我看你是把蓝医当信息源或者资料库了吧?”
云渺吓了一跳,脱口一句“卧槽”。
江漓瞧着这个消瘦伶俐的女孩,一张唇抿得紧紧的,专心地与AI资料员进行深度沟通。
这些天,云渺一直在检索名叫祁越的人的信息,江漓问她祁越是谁。
云渺摘下护目镜,定定地看着她,评估着什麽。
江漓何曾被这样审视过,正要发火,云渺挪开了视线。
“你知道我刚来蓝医时,为什麽选择去疾控中心的污染区,干那些危险的脏活儿吗?”
“嗯?”
“岑安的父亲,他的头颅模型被陈列在疾控中心的最机密的底层,”云渺再次看向她,“他就叫祁越。”
江漓狐疑地蹙着眉。
“连你都需要得到允许才能靠近的东西,可想而知对于蓝医而言是多麽隐晦,在我们有大致把握之前,你最好别让岑安知道这些。”云渺冷静道,“当然,我是怕岑安陷入险境或者受到刺激,你可千万别想着利用他的冲动,那对蓝医一定不是好事。”
“是麽……”江漓扯过她旁边的椅子坐进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日子真是越过越魔幻了。”
云渺淡漠道:“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不都这样麽?包袱太多,也太沉重。”
“而我刚好缺乏斩断一切的勇气。”江漓自嘲一笑。
云渺在蓝医的信息库里查了很久,一无所获,她很烦躁。
云渺转过座椅,靠近江漓,认真道:“院长,让我去一次疾控污染区最底层吧?”
“我没有进入污染区的权限。”
“那你一定知道谁有吧?”
“江默年,我爷爷,”江漓看着她跃跃欲试的眼神,调侃道:“怎麽,你想干掉他啊?”
云渺报以玩笑:“不可以麽?”
“……”
云渺大失所望地回到浩瀚的信息库里。
“我试试看。”江漓说完,准备离开了。
云渺叫住她,指着屏幕,再次强调了一遍,“这暂时是我们的秘密哦,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