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听到熟悉的音色,岑安下意识地回应,突然浑身导过电流般跳了起来,倏地跟吧台拉开距离,转头就看到了江烬的身影。面具严丝合缝,但他想象得到江烬的神情,江烬恐怕也能想象到他做贼心虚的表情……
“烬哥……我,我没有……是误会!”
江烬身後,拉尼娜和霓音高高地坐在一张隔断柜上,抱着胳膊看好戏。柜子旁边立着个披浅色斗篷的男子,神情冷漠地打量着他。
“这下真的死定了。”
“我说池子里蹦得最欢的那个就是他吧,你还不信。”霓音戏谑道。
岑安心虚地靠过去,单手搂着江烬的腰,擡头小心翼翼地觑着他冰冷的面具。
“是误会……”
“我知道。”江烬推开他,朝凤凰看去。吧台之後,不知何时从天花板处垂下来一只雕花楼梯,凤凰已步入中段。他冲江烬笑了笑,说了声“再见”,翩翩然地离去了。
江烬从前跟黑杰克打交道时,经常见到凤凰,这人外表妩媚柔弱,实则是朵食人花,不是什麽善类。
江烬捧起那杯岑安没喝的酒,看了半晌,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便“咚”地一声放回原位。
“烬哥,”岑安惴惴不安,“你什麽时候注意到我的呀?”
“你想跳脱衣舞未遂的时候。”
“我哪里想跳脱衣舞了?!”岑安拔高音调,不满地抗议道。
这样看来,他自从见了凤凰,一举一动都被江烬看在眼里,反正他恪守夫德,没做什麽出格举动,他行得正丶坐得端!
拉尼娜拽着霓音去舞池玩了,岑安没了顾虑,一点一点,攻城掠地地往江烬怀里蹭,江烬顺势躺坐到沙发里,岑安便骑到他腿上。
他忽然发现江烬心情还不错,似乎没打算跟他计较什麽,全是他的内心戏罢了,一时大失所望,“烬哥,你没生气啊?”
“我生气了你不乐意,不生气你也不乐意,”江烬叩着手指敲他脑门儿,“你到底想怎样?别跟我说你是故意调戏美人给我看的。”
“那倒没有!不过,既然你看到了……你有没有吃醋?”
岑安做好了被掐的准备,江烬擡手,却只是帮他细致地调整了面具,轻声说,“一点。”
“什麽?”
“也就一点点不爽而已,”江烬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道,“根本算不上吃醋。”
潮水般厚重暗沉地灯光扫来时,岑安扑上去想吻他。面具相碰发出一声脆响,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岑安歪着头继续追逐他的唇,却被他猛地推开,与此同时身边机器人酒保手中的盘子摔落,酒杯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抱歉。”
道歉的不是酒保,而是那个始终冷眼旁观的斗篷男子,是他撞翻了酒保的托盘。
江烬轻咳一声,这才想起给岑安介绍,“这是纸鹤,蓝朔的仿生人侦探,因为一些巧合,他暂时跟我们同行。”
“唔……”岑安看着纸鹤,想起仿生人朋友J3和D3,肉眼看去,岑安猜测纸鹤的型号比那俩的应该更古早一些,纸鹤的人造面部肌肉没有他们的生动。
“我是岑安。”
纸鹤眼里金光一闪,录入了什麽,“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岑安心道,果然不如J3和D3像人,相处起来应该会更简单更轻松吧。
等待拉尼娜和霓音玩够後,他们找了处宽阔的座位,交换了这晚的见闻。
岑安看着伊鹏举的照片,奇异之感油然而生,他道不出那是什麽感觉,决定明晚跟着纸鹤,瞧一瞧伊鹏举下注的那场黑拳赛。
离去时,一个黑人找到了岑安,告诉他,老魏买来了他相中的游艇,游艇系统需要他录入身份信息。
岑安惊叹:“老魏办事效率太高了吧?我想要的那个型号,正规渠道可买不来……”
那艘艇有三层,舱房明亮通透,设施配置不比星野的套房少,外看也就是一座平平无奇的观光豪艇。在最隐蔽也最坚固的一间里,有着堪比军用的武器系统,搭载引力波震击炮和舰射导弹,防则有防空反导系统,能以对冲反击的方式拦截袭击。
老魏不知道他想跟谁打架,非常义气地给他添置了很多用于辅助和维护武器的机器人与人工智能,还有可携身的枪械。
“没想伤害谁,只是为了自保。希望永远都用不上这些。”
岑安调试着整座艇的系统,他依然觉得不够安全,但这已经是他目前能获得的极限了。
拉尼娜兴奋地问他,“我们以後要随船住吗?”
“是的。海湾空气好丶风景好,”他摘下面具,迎着风看向海崖之上的璀璨之地,“离夜後也近。”
霓音拖着把狙击枪,往顶层那儿一架,跟了望哨似的,非常满意。舱房很多,岑安让衆人自便,他跟江烬住靠近船头的主舱房。
房间角落被布置成小酒台,岑安倒了杯酒,又想起酒厅里的事,许是酒劲儿上头,他蹦到江烬面前傻笑。
“干什麽?”江烬看着他,挥手关上灯和窗帘。
室内昏暗,月光经纱帘过滤洒在地板上,呈一片粼粼的幽蓝波光。岑安牵着他跳舞,一开始跳的是那支在邮轮上混入舞会玩儿时,江烬仓促教会他的圆舞,後来节奏乱了,舞步忘了,他举止越发出格,衣服扔得满地板都是。
江烬推开他,他又迎上去,非要面对着他才肯脱去下一件,像只锲而不舍地开屏求偶的公孔雀……
江烬气笑了:“怎麽从前不见你这麽骚气?”
岑安身上没几件了,把江烬堵在墙角亲,刚纯饮过龙舌兰,有点烈。他往江烬颈上留下一个个牙印,江烬吃痛,不客气地抽了他一巴掌,“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