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瓶子碎了。岑安迅速扒下手套丢进柜格,猛地摔上玻璃柜门。
“糟糕,我好像闯祸了,霓音。”
霓音瞬间出现在他身後。只见岑安眼前的样品柜里飘满了红色的孢子,灼眼的光芒似乎要烤化柜门,然後让孢子如恶灵般喷涌而出。
“这什麽玩意儿……”霓音瞥见粘连着西林瓶碎片的“缸脑”标签,愣住了。
岑安死盯着玻璃柜门,觉得它快撑不住了。
“我们得毁了它。这玩意儿飘出去,万一整个生化危机出来,我不成罪人了?”岑安说。
“烧?”霓音打了个响指,食指和中指并拢,蹿起一簇火苗。
“先别轻举妄动。”岑安觉得单纯的火焰恐怕不行,毕竟那孢子状东西和火焰一个颜色。
岑安啓用脑机,将这一层庞大的智能消防系统剥离出来,生成数字模型。
“阿兰,你先停下,给我翻这里的消防系统,”岑安将模型交给阿兰,“除了常见的实验室建筑消防措施,有没有什麽不寻常的地方。”
三十秒後,阿兰说:“有一只消防用的钢瓶,装满了石油醚。”
“就是它了。”岑安立刻让阿兰指引他找石油醚。
“啊?”霓音疑惑道,“石油醚易爆易燃,用它救灾不是火上浇油吗?”
“所以说,它必不是用来处理普通险情的。它的消防作用,应当是针对这种药物洒落造成的特殊情况。”
装着石油醚的钢瓶比岑安想象中还要小,像一只扁长的冬瓜,阀口连着一根细细的管子,按压下去,喷出来的竟是气体。
岑安一去一来,霓音很自觉地给他打掩护,又干倒了一个仿生人研究员。
霓音用指下纤薄锋利的刃在玻璃柜门上划开一道口子,把细管插进去,通气态石油醚。
孢子突然疯狂地扭动起来,仿佛具有生命的物种一样。岑安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麽,激发了“缸脑”冻干粉末的活性……
几分钟後,柜子里落满鲜红的齑粉,每一间柜格丶每一支药剂都蒙了一层红霜。
岑安松了口气,却见玻璃门在红霜的覆盖之下,映出两个字——辑魂。
辑魂,辑?
这才是监狱的名字,也是这座样品柜的命名。
所以,柜子里的药品都和监狱有关?零号疫苗丶缸脑……
岑安飞快地浏览着各个标签,这座名称为“辑魂”的柜子里有九个小柜格,而“缉魂”不过是其中一个小柜格的命名,“缉魂”里包含零号疫苗丶缸脑,还有三支不知哪门语言编写的标签。
突然,“砰”一声脆响,柜角被子弹打烂了。
“抱头!趴下!你们是谁?”
一个声音自身後传来。
他和霓音被发现了。
岑安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过身。
“黑丶黑杰克?!”
研究员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们,握着枪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岑安顿感不妙,对霓音说:“好弟弟,你不是伤口愈合快吗?你丶你要不接一下他的子弹?”
霓音愣住:“你他妈说的是人话?”
“主要是柜子里石油醚还没通干净,里边浓度肯定到了爆炸极限的,这人看着斯斯文文不会用枪的样子,万一走火打偏了,会炸啊!”
霓音:“闭嘴……”
“趴下!”研究员颤着声吼道,握着枪的胳膊往前伸了伸。
岑安是个乌鸦嘴,说什麽来什麽。震耳欲聋的枪声仿佛收走了他的听觉,子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紧跟着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掀到半空。
“辑魂”样品柜爆炸了,又引燃了其後不知名的易爆危险品,势若天雷勾地火。刺眼的白光中,霓音紧紧抓住他的肩,两个人一齐扑在十米开外的铜墙铁壁上。
短短几天,磕碰到金属的痛楚,岑安已经体会了无数遍,此刻竟然觉得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