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不喝牛奶。”祁微问
“不喝。”时凉果决。
祁微愣了愣。“怎麽了?”他走过来。
“啪嗒,啪嗒”地一字拖踩地的声音,就像是夏天的蚊子,在耳边“嗡嗡嗡”个没边。
本来对祁微的忍耐程度就到了一个临界值,时凉忍了又忍,他皱着眉头,眼神不友善地看着祁微一步一步走近的脚。
祁微却无知无觉。
太没有眼力劲儿了吧这也!!!
时凉不满的怼他:“你走路能不能别发出声音,烦死了。”
祁微揉了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看到时凉影子都是模糊不清的。
时凉的语气实在不友善,祁微直接停下不敢再动分毫,他回头看着时凉,时凉的视线已经移开,现在根本没有落在祁微身上。
半晌没有动静,祁微蹑手蹑脚地来到桌子前拿到遥控器,将温度调到更低。又蹑手蹑脚的回去,唯恐惹恼了时凉。
祁微刚坐上床,躺在了被子里。
想到祁微可能出轨,时凉根本没有办法坦然与祁微同床共枕,他推了他一把:“别离我这麽近。”
祁微不知道时凉是怎麽了,他怎麽做都不对,做什麽时凉都很嫌弃。他感觉时凉的话就像刺扎向他的心脏,疼得眼角湿润,他也没有做错什麽吧,时凉为什麽这麽对他啊?是厌弃他了吗?这个想法让他恐慌,可他却茫然不知所措。
他往外移动了一下,坐在了那里,移动不敢动,也不敢躺下睡觉。
没想到时凉对他的凌迟还没有停止:“你哭什麽,一个男人,能不能别整天哭哭啼啼的,你还委屈上了,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祁微听到後眼泪直接落了下来,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却不知道为什麽此刻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他赶紧擦干脸上眼泪,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时凉看着他这样心里更是烦得很,这样子倒像是他在欺负他了?
所以柏苑带他出去喝酒的时候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走了,顺便还把门给摔上了。
安静的房间里,静的可怕,耳边还有不知名的嗡嗡声,他攥紧被子,缓解一阵又一阵内心抽搐的疼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接到了柏苑的电话,让他来接时凉回家。
他到柏苑发给他的定位,走进酒吧,酒吧里只剩下柏苑与时凉两个人。
时凉此时正趴在桌子上。
柏苑直接拉着他不让他走:“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时凉为什麽会喜欢你,你没有钱,又不能带给他快乐,除了这张脸一无是处,不过,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不年轻了,同一张脸,看久了也没有什麽意思,你不好好珍惜他,早晚会离开,他为什麽会为了你放弃厉言相?简直是糊涂,但人嘛可能糊涂一时,一定不会糊涂一世,你且等着,他总有一天会厌弃你。”
厉言相?他知道。时凉跟他提起後,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视个频,通个话的,时凉跟他说那是他发小,他也不是没有看出端倪。
时凉只跟他说,厉言相在国外一个人太孤独寂寞,自己作为朋友很不忍心。他也没有再多想。
这一刻不安全感将他笼罩。祁微说话的音量不知不觉就提升了:“不可能,他那麽爱我,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柏苑语重心长的教育他:“我以前养过一只猫,爱他的时候,次次给他买最好的猫粮,买玩具,甚至还给他买了一部手机,尽管我写了很久的策划案,它给我抓破了,我再怎麽生气也不忍心去怪它,大不了重写呗。後来,我厌弃了,就算它什麽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我都嫌它掉毛。爱就是这样呀,喜欢的时候怎样都行,不喜欢的时候怎麽样都是错。所以请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你在他面前唯一有优势的就是脸,可是你也知道有钱人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往身上扑的帅哥美女。那些人漂亮又顺从,你比的过吗?”
祁微愣愣地看见柏苑,却又好像没有看到。
柏苑看着他没有焦距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扯了扯嘴角。
“时凉交给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说完扬长而去。
将时凉放在了车里,祁微将手与时凉手掌相贴,用大拇指摩擦了一下他的手背,语气哀伤又沉重:“你,是真的,已经厌弃我了吗?如果我顺从一点,你会重新爱上我吗?”
他将时凉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享受这两个人肌肤相亲。
祁微有主动与时凉说话,想破两人的冰,时凉不是敷衍他,就是冷漠的不理睬。
今天时凉看到自己走过来,突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他心花都绽放了,可是这一句话所有绽放的花都谢了。
时凉连他的生日都忘记了!
自从他拒绝了项链後,对于他的生日,从来没有过过,每次都是时凉记得买蛋糕,两人吃一顿烛光晚餐和蛋糕,生日就过去了。
祁微知道今年的时凉一定不会跟他一起吃烛光晚餐,更不会给他买蛋糕。
他便早上买好了蛋糕放在了冰箱。
祁微心里难受得很,他能明确地感觉到时凉在与他渐行渐远,可是无论他怎麽做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祁微从小就是那种很要强,很爱面子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做到什麽程度才叫顺从。
他觉得此时的他已经够卑微顺从了,可是时凉没有任何回心转意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