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大学生活22
他每晚躺在床上,都会忍不住想起祁微收到礼物时苍白的脸和拒绝的话语,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恼怒于祁微的“固执”和“划清界限”,更恨两个人在一起那麽久了,在他以为两个人早就亲密无间的时候,祁微还跟他分彼此。
他花了那麽长时间精心准备的礼物,如今却进了垃圾桶里,虽然他也知道当时是他尴尬难堪把它扔了。
而祁微,则是被动承受的一方。他的沉默之下,是汹涌的自我怀疑和心痛。他看着时凉明显消瘦下去的脸颊,看着他眼底的乌青,知道他也不好过。
他开始反复质疑自己,拒绝那份礼物,真的是对的吗?是不是他太敏感,太不识擡举,伤害了时凉毫无保留的爱?可是,让他就这样收下,他又觉得像喉咙里卡着一根刺,吞咽不下,吐露不出。
那条名为“璀璨的星星”的项链,被祁微回来後随手扔在了书房抽屉的深处。
祁微有时候拿出来看,指尖轻轻划过钻石,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有对美丽的惊叹,有时凉心意的感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丶沉重的负担感。
他没有告诉时凉,他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感动。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喜欢,太珍视,才不敢轻易接受。他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璀璨,怕这昂贵的星辰,会映照出他内心深处从未消散的丶属于贫瘠过往的阴影。
冷战持续了将近一周。
这一周,对两人来说都如同漫长的凌迟。爱意在沉默中煎熬,思念在冷战里疯长。他们都清晰地感受到失去对方陪伴和温度的痛苦,却谁也不肯先低头,仿佛先开口的那个人,就输掉了这场关于“爱该如何表达与接受”的无声战争。
公寓成了最熟悉的陌生地。两个明明相爱的人,被困在同一屋檐下,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直到某个深夜,当时凉又一次在凌晨两点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祁微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似乎是在等他,却不小心睡着了。灯光下,祁微的眉头微微蹙着,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睡颜带着不安和疲惫。
时凉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将祁微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单薄。他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旧的灰色家居服,那是时凉之前嫌弃过“不够软”的,此刻却紧紧裹在身上,仿佛那是唯一能汲取温暖的来源。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子只盖到了腰际,手臂露在外面,在空调房里显得有些凉。
他睡着了,但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长睫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比平日更深重,像是连日未曾好眠。唇色有些淡,紧抿着,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和……脆弱。
时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钝痛蔓延开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时凉看起来那麽需要呵护,却不需要他的爱,他的呵护。
想到这里,一阵心酸的无力感袭来。只能将这一切情绪翻涌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