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便到了腊月二十八,从早到晚的炮仗响个不停。
过年自然要有过年的气氛,小柳儿生火,黄玉良洗菜,萧衡扫地劈柴。
她先吩咐的小柳儿,黄玉良眼巴巴的问着他要干什么。
周灵让他洗菜去了,黄玉良高高兴兴去打井水,落在第一步掀井盖就犯了难。
周灵看不过去要帮他,却被萧衡抢先一步,甚至直接替黄玉良把水打上来,然后直直走到周灵面前。
“我呢?”
于是只好让他扫地去了。
灶下猛火,灶上生气,周灵掀开盖子,舀一勺热水沿着锅边浇圈儿,滋啦一声,香气水汽热气一起扑面而来,顺着烟囱分担到外面去。然而这时候,家家屋里都是这样的场景,分不出来谁的更诱人。
粉蒸肉、母鸡汤、蒸鱼、卤猪尾巴,今年的肉竟是比菜多。
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这是一个和平的日子,这是一个什么仇怨都暂时相消的日子。
“适合喝酒!周掌柜,有酒吗?”黄玉良问。
“没有。”
“我有!”他从身后掏出来一瓶,通体绿色的腰瓶,细细小小的壶嘴。黄玉良朝周灵晃了晃:“来一杯?”
见她拒绝,又转向萧衡,同样的意味。
萧衡也不要。
“没意思。”黄玉良啧声,随后摇头晃脑开始念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一杯下去,多大的忧愁都没有了。”
“这酒哪来的?”周灵问他,她记得附近好像没有什么酒馆。
黄玉良登时有些心虚:“这不用管,失意之人,谁会记得他们喝的是什么酒?”
周灵无语,提醒道:“喝酒伤身。前些天有人喝了旁边一家来路不明的酒,又吐又泄失了魂似的。”
言下之意别喝死了。
黄玉良脱口而出:“可是他和我说那人是故意栽赃陷害。”
“所以你也是在他那里买的?”
“……”
三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黄玉良,他倒酒的动作一顿。
她没有劝到底的意思,不想听的人说什么都没用,周灵摇了摇头。
“我就只喝这一杯!”黄玉良咬牙:“我倒是真的不信这一杯还能……”
他醉了,碗里大半的菜还没动。
小柳儿悻悻:“怪不得解忧呢,一下晕过去了谁还记得那些事?”
周灵头也不抬吩咐萧衡道:“待会你带他回去休息一下吧,留些清淡的东西在边上,他醒了估计就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