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竖?”周灵望向身边人,对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抱歉,耽搁了些。”而后悄声说:“横竖都是我。”
“你倒会取名字。”
说了两句,真的要分别了,也想不出其它可以说的东西,周灵率先扭过头去,今天的太阳格外好,猝不及防刺得她眯眼,于是伸手挡着。
“后会有期。”萧衡轻轻道。
“什么?”
“你……”
方才她眼睛难受得很,周灵转过身来,萧衡总是穿着一身黑,从前她还跟小柳儿吐槽过,这会倒是看得顺眼,慢慢眨了眨眼,舒服多了。
“别哭。”
周灵反应过来,她没哭,然而还没出声,就感到什么东西轻轻擦过她的眼角。
萧衡指腹带茧,温热粗糙,下手一会轻一会重,从眼角到上眼皮,还摁过微凸的眉骨。
周灵一直闭着眼,待眼上的触感消失,迫不及待后退:“我没哭。”
“还走不走了?”船夫在后面催。
“走了。”后面还有小柳儿等着呢,周灵不愿看他,匆匆甩下这句便走了。
她听到萧衡低低说了句:“嗯。”
萧衡不大爱说话,两人今天说的几乎比过去几天加起来还要多。然而说的什么,周灵在路上使劲回想,说的好像都是无关痛痒的废话,然而就是废话,诸如黄玉良以前的插科打诨,她也能想起来个七七八八,萧衡说的那么情真意切,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情真意切,也许吧。他心地好,说什么都是那个样子。
“不晓得你们在上头干嘛,但我头一次见萧竖那个样子,啧啧。”
小柳儿惊讶:“什么萧……”被周灵眼疾手快捂住嘴:“唔唔唔。”
“没做什么,道个别。”
船夫嘿嘿一笑,利落地划起桨来,一边对着岸上的萧衡喊到:“走——咯——”
小柳儿也和萧衡挥手再见,周灵忍着,直到余光里的岸边都消失不见,才堪堪回头看一眼。
船夫心情颇好地哼曲儿,一转头对她们道:“你晓得不,我跟萧竖兄弟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
“对头。”船夫道:“那群龟人绳断了不晓得叫我跑,萧竖跳河里给我捞上来的。我上去一人甩了他们几耳刮,一群龟人,老早晓得看我不爽了。要不是萧竖,我可能活都活不下来。”
“我家在永州,不常回,那里人做生意黑得很,谁乐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你也是永州的?为啥这时候回去?”
“不是。”周灵忍不住问:“永州到底是什么地方?”
“嚯儿,萧竖没跟你说啊,问我那么多我还以为他跟你唧唧歪歪是跟说这个呢。”
船夫长叹一声:“永州这个地方很复杂咧。”
周灵迷茫向后看去,最后一点岸边的影子也消失了不见。
出场
“当时也是偶然,但我打心底跟他当兄弟。那天我看他抱着个东西发愣呢,我一看,嚯,地图呢,这不永州吗,他就问我说您还知道永州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