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时候大老板亲自催稿了?”
“你不知道,自从大禹陷于瘫痪,我们就成香饽饽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次事件虽然让经济到退不少,但国家不幸,诗家幸,我们就靠这种时候先狠捞一笔了。”
“老板,你有点露出本来面目了。”说着电话的陈简一擡头就看见落笔站在屋子外面的露台上,正看着他这里,他向落笔挥挥手,等他走过来就把飞盘递给他:“你先和小黑玩一会。”
他退到一边,听电话里的曾珠说道:“我的本性就是纯良,还打算重新制定稿费规则,让大家吃肉。”
“那您也算良心发现了。”陈简嘴里敷衍着,眼睛却望向落笔。
傍晚的的阳光把院子里的棕榈树影拉得很长,一丝河风吹过,棕榈叶轻轻摇曳。落笔挺拔的身姿在草地上来回踱步,他眉上的碎发也随着风轻轻浮动,一点汗顺着他的脸颊流过分明的下颌线,陈简好像闻到南方空气中,裹挟着的燥热气息。
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他吞咽口水,正好落笔撇过脸来,与他对视,他心虚的转过一旁,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曾珠:“你刚刚说什麽?”
对方没有回答,好像在跟别人说话,过了一会电话里曾珠用有些惊恐和急切的声音说道:“老全死了。”
陈简脸色一变,落笔马上察觉了异常,走到他身边,一股被阳光炙烤过的干燥汗味钻入鼻腔,陈简微微後退,挂了电话,看着落笔说道:“你还记得之前你为什麽要为难全能吗?”
见陈简不动声色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落笔识相地在对方一米开外站住。他搜索脑海里的数据,最後摇摇头:“我们没有为难过他。”
“当初全能出卖公司数据的嫌疑最大,不是你们设下的迷魂阵吗?”
落笔摇了摇头,否认。
“不过,”落笔好像想起了什麽,说道,“我们发现他和万盛生物医疗的工作人员有过密切联系。”
“是什麽联系,不正当关系,利益输送,还是……”
“试管婴儿。”
“试管现在大多数人都做,算不上新鲜事。”
“如果还有基因编辑呢?”
“不可能,国内根本不能做,这是明文禁止的。”陈简道,“这家公司更是做不了。”
“但这家公司的母公司却是一家国外公司,他们已经做过很多例基因宝宝。”
“但这有什麽联系呢?”陈简思索着,“他失踪那几天去了哪里,是谁想要他的命?”
两人陷入沉思,天边的一丝红霞慢慢消失,深蓝天幕罩上这片水城的上空。
小黑扒拉着陈简的裤腿,是要抗议狗碗里没有狗粮。回过神来的陈简立马转到屋里去拿狗粮。
“我来。”落笔抢在他前面走到屋里,拿出狗粮倒进小黑的碗里。
“你手不方便,这些我来就行了。”陈简从他手里拿过狗粮卷好袋口,对落笔说,“我又不是压榨人的恶主子。”
“可我是你唯命是从的乖奴才。”
陈简脸唰一下红了,他明知道对方没有带着任何挑逗撩拨的意思,自己却好像心里有鬼,心跳漏了半拍。他用拳捂住嘴转过身咳嗽,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怎麽了,是呛到了还是感冒,我给你倒杯水。”落笔走进厨房给陈简倒了杯水。
接过水,陈简几乎有些刻意地离对方远远的,坐到了餐厅的桌子旁,落笔便不靠近他,只是在门口的露台上站着,扶着栏杆看向天空。
他乌黑的头发柔顺而整齐,站立的姿势随意却依旧挺拔,不过在有着几点星光的天空下,他独自凭栏的背影显得清冷而孤独。
他如果是个人类,在这个世界上,该拥有什麽身份呢?他从来就没有家人,朋友,爱人,他和这个世界没有一丝情感上的联系,他就这样孤零零站在了天地之间,背後只有自己这样一个非常普通的人类主人。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连舌头都染上了苦涩的味道。他站起来走到落笔身边,和他并肩站着,什麽话都没有说。
突然小黑从屋里窜出来,在他们脚边转了一圈,又爪子生风一样跑回屋里,把鼻子顶在电梯门上,一动不动。
见这情节,陈简知道,是老袁要上来了。电梯门打开,陈简觉得很奇怪,今天的老袁和前几天的状态不一样,对方明显有些焦躁。
“不好了!”老袁第一句话就打了陈简一棒,正想追问什麽不好,老袁自己接着说,“快看电视。”
哪有电视,陈简心想,好多年没见电视这玩意了。
老袁想起智能操作系统瘫痪了,于是自己在一副向日葵的油画後面手动打开了一个开关,一幅巨大全息屏幕出现在大厅靠墙的地方。
屏幕内正播放紧急新闻。
“所有人员明天中午前全部撤离泽城!所有人全部撤离!”
接着陈简的手机也收到了短信,短信内容:“关于紧急撤离本市的公告:因本市燃气管道老化,存在重大安全隐患,经研究决定,于明日中午12点前,组织全体市民及游客有序撤离。接到此通知请立即前往城东广场,搭乘撤离工具。泽城应急工作办公室。”
老袁的手机也接到了一样的短信。
“不可能燃气漏了就这样。”老袁表情严肃。
“是巨蛇和动植物。”落笔冷声说道。
“怎麽这样?”陈简早想到他们会跑出来,但没想到会造成这麽大的祸患。
“那些生物一旦被放出来,根本没有天敌,特别是动植物,没有什麽生物是他的对手,包括人类。”落笔冷峻的声音让两人不寒而栗。
老袁呆呆站了几秒,冲进厨房匆匆吃了点东西,回来叼了块面包在嘴里,一边按开电梯门一边说到:“我会抓紧时间在今天午夜前完成。”
狗子不知道发生什麽,也想跟着进电梯,被老袁打了出来,正嗷嗷郁郁寡欢。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是地板的剧烈摇晃,湖里的水也翻滚着拍进了院子里。
两人跑出屋子,在露台上远远观望。远处,市中心的位置一片火光冲天,明显是发生了一场爆炸,几分钟後一些小船从从岛前经过,打着探照灯,船上有老有小,忧心忡忡。
“他们都是朝城东方向去的。”陈简道,“是赶着撤离。”
“恐怕等不到明天中午,那些生物就会攻占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