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洒满整个院落,秋宴在晨光中练剑,屋内始终没听见传来动静,等完整走过两遍基础剑法,秋宴收剑,擦了擦额上的汗,准备进屋叫醒秋时。
不想回头却见窗边趴着个人,精致的面孔在金灿灿的旭日照耀下就跟发光似的,看得人晃神,不是秋时是谁。
秋宴对着窗边挥手,“阿时,该起床咯,要准备出发了。”
昨日用了些力气和手段将秋时搬上床,她在院中练了一夜剑。
竹月阁内,秋时背上秋宴给他准备的包袱,站在门边,开门的动作犹豫。
“怎麽了?”
秋宴肩膀上也挎着一个小包袱。
秋时看着脚尖,垂眸道,“没什麽。”
按照两人商量好的,他应该同师姐保持距离,就像以前一样,未免苏溪察觉,乱了师姐的计划。
可秋时不知道,秋宴的计划到底是什麽,这些天他被喜悦冲昏了头,可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
那日被戳破身份,秋时理智全无险些在宗内失控,多亏秋宴极力阻止。
事後她将他牵回星朗阁,说她知道苏溪是魔族中人,又说她自有计划,不能叫旁人知晓。
“阿时,相信我,按照我的说法来做,别的我以後告诉你。”
苏溪生日宴当晚秋宴说的话还留在耳边,所以现在,秋时也应该按照秋宴的话回到星朗阁,然後再假装出门,于苍吾宗大门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跟衆人汇合。
本该如此。
可秋时看着晨光里的秋宴,阳光洒落在她的肩她的脸,白净的面容上淡色的唇自然闭合,眼神平淡温和,他心里说不出的不舍,开门的动作就显得极为犹豫。
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师姐,这样的好事,以後还会有吗?
秋宴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又听还在门口磨蹭的秋时低低道。
“师姐,以後……”
声音越来越小,到後面干脆听不见。
“什麽?”秋宴擡头看去。
秋时转身正对着秋宴,眸光闪烁,喉结滚动,迎着秋宴耐心的目光,许久後眉一横,鼓足勇气小声道。
“师姐,我能永远留在你身边吗?”
秋宴张唇,神情微怔,没能马上答话。
永远?她还真的从未考虑过这个词。
这次重生,秋宴想的是利用好最後一次机会,杀该杀的人,救该救的人,而最後到底能不能阻止三界毁灭,她只能听天命,尽人事,只求做到问心无愧。
乃至于最後她的下场会如何,秋宴都没考虑过。
所以秋时口中的永远,陡然炸在耳中,像片羽毛轻飘飘,又像座山沉重。
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答会?那这是大话是谎言。
将秋时颤动的长睫和咬紧的唇看在眼底,秋宴能感觉到他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紧张与期待。
所以,答不会的话,对秋时来说又是否过于冷漠和残忍。
秋宴皱眉,“我……”
秋时目不转睛盯着秋宴的脸,看懂她的犹豫,紧绷的肩陡然一松。
“师姐不用勉强,我不问了,我听师姐的话,我们宗门见。”
果然梦就是梦,只是梦。
是他的问题叫师姐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