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低下头,道:“没有。”
说完,她便退去了一边。
刚才只顾着为沈晏川说话,她险些忘了这件事。
虽说浮月山谁也不知当年大师兄被仙君逐出浮月的具体缘由,可这些年过去,谁都知晓两人之间结了梁子,更是不敢再在云述面前提及沈晏川半个字。
方才真是糊涂了,她才会那般莽撞地冲上前去。
云述淡淡地道了一句:“散了吧。”
仙君都发话了,谁也不想再凑这个热闹了,这场夜宴也不了了之。
下长阶时,云述侧身对身旁的杨宗主说:“去给沈仙师备上一间休息的住处,若是他不见了,本君唯你是问。”
杨宗主听得心惊,连连应声,转身跑回去照拂沈晏川去了。
直到夜深,许映清才折返。
浮月山其他弟子已经安寝,唯有云述一人在庭院之中。
落雪纷纷,他独自在树下斟酌一盘棋局。
墨玉的棋子被他捏着指尖,久久未能落定,似乎是碰上了什么难解的棋局。
不知过了多久,棋子才终于落下,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没抬眼,问:“妥当了?”
不远处的许映清站了出来,拱手一拜:“都安排妥当了,此时是时微陪在她身侧……我问过原因了,她不肯说。”
云述轻轻笑了,却未发出声音。
再落一子,他道:“不愿说也罢,于她而言,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话听着发苦,许映清追问:“那会儿,仙君为何不与她说话?”
他们整整半年没见过了。
旁人不知,许映清却是知晓的,这半年,仙君的憔悴消瘦也多半与玉姜有关。
一向不参加剑法比试的他,此次肯答应出现,也是因为在参会名录上看到了“姜回”二字。
如此思念,见了面却没表露一分一毫。
总归不对劲。
云述抓了两粒棋子在掌心,将通体生凉得墨玉抚出温度来,才轻淡地应了一句:“都两不相干了,何苦招人烦厌。”
许映清的心一揪,一时没忍心,告知:“可是方才,她主动与我说话了。”
“什么?”
“她问我,你是不是病了,她远远看着,觉得你面带病容,清瘦许多。”
掌心的棋子在这一刹掉落,打乱了云述精心布了许久的棋局。
再去看时,他已经不知棋局原貌了。
从始至终,玉姜的一句话,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能在他的心里掀起浪潮,掠夺他维持许久的平静。
云述怔怔地,问:“当真?”
许映清点头,道:“这有什么好骗您的。这些年,师姐与我的隔阂从未消弭,无数次见面却如不相识。她主动毫无遮掩地来与我说话,我很欣喜。”
许映清从不知玉姜与云述是如何相识,后来又发生了何事,也便没有资格插手两人之间的事。
只是,她能看得出,玉姜待云述亦不同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