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清凉,吹透罗帷。
云述的衣衫从始至终未解,即使玉姜忍无可忍想去扯开,也还是被制止了。
他耳语:“我只要你欢悦。”
不见得有欢悦,灼热倒是满溢。
温柔的啄吻根本就减轻不了渴意。
分离多年,过去的柔情蜜意早已在玉姜的记忆里寡淡了。一朝相拥,如野火焚烧,即使是被侍奉,也不见得好受到哪里去。
她允许的、不许的,他是一样没落下。
端得君子温润之态,却专行这让人面红耳赤之事。直到最后,玉姜放弃了推拒,只将她的半张脸都藏进了薄衾之中。
她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全然感知不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此人迷惑了。
分明十年前就断了关系,今夜怎会又不明不白地纠缠在一处的?
何况,她今时还是姜回。
纵容着他到此时,玉姜才开始懊悔。天亮后该如何圆场?
理智……
遇上云述这样的狐狸精,玉姜觉得自己很难保持这所谓的理智。
想到这儿,她翻身在云述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借以发泄怒气。
刚睡着的云述觉得有些痒,将她往怀里抱,唇边的笑意漾起。
天将破晓,玉姜坐起身来。
垂眸看着未醒的云述,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从袖中取出了迷梦散。
就剩一点了,不见得会有效。
但总比没有好。
喂他服下,昨夜一切,便能只当一场梦。
浮萍短暂相聚,再散开,她还是姜回,不必与过去扯上半分关系。
“云述。”她贴着他的耳,轻声唤。
云述嗯了一声。
她捧着茶盏,劝道:“喝些水。”
云述将掺了迷梦散的茶水喝下了。
处理好一切,玉姜才小心翼翼地穿衣整理,关上门离开了。
人刚走,云述便睁开了眼睛。
他扶着榻沿坐起,取出袖间的绢帕,将刚才喝下的一小口茶水,就着帕子吐了出来。
夜雨更凉了。
他垂眸,看着被整理得整洁完好的床榻,又望向被合上的木门。
半晌的怔愣后,他终于苦笑了一声。
她竟还拿这样的法子对付他!
于她而言,与他情好一夜便是如此不堪吗?不惜喂给他这样的东西,也要让他忘记一切吗?
昨夜她的主动让他欣喜,此时她离开的决绝又让他如坠冰窟。
本就是抓不住的流水。
他却只想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