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后裔的鲜血,能解开巫女血脉中的封印,唤醒古老的传承记忆。届时,燕颐殒命于因果轮回中,燕澈继位,便水到渠成。"
她话锋一转:"只是不知这位衡王品性如何?可堪大任?"
"娉婷公主选中了他,我想应该不会太差。"
苏怀玉点了点头,执壶为自己续了盏茶:"那还成,要是扶上来个酒囊饭袋,这大燕倒不如不救。"
"这茶味道不错。"苏怀玉轻嗅茶香,"萧公子你那还有存货没,想在你这买点。"
萧铮从戒中取出一方青玉茶匣,匣上缠着银丝绳结。
"朋友之间,何需如此。"
苏怀玉也不推辞,将茶匣纳入怀中,笑眯眯地告辞了。
"原来你昨晚是去和苏姑娘商讨这件事了。"
云水秋将碗叠成小山,碰撞声清脆如铃,"她昨日现身圣皇京外,我便猜是宗门派她下山,任务多半与大燕有关。于是我便将这些事和盘托出。"
萧铮倚着桌沿,以手支颐,看她忙活。
他出声道:"燕颐非寻常凡人,乃承天命的人皇。若我们贸然弑君,破坏了凡人气运,届时妖魔横行,再无顾忌。"
"是啊。"
萧铮见她出轻叹,温声道:"衡王生子之期就在新岁前后,待此事了结,我们回青云宗守岁吧?"
云水秋擦拭的玉箸的手一顿:"衡王有孕一事,他们瞒得很紧,你特意吩咐人去查了?"
"你先回答上个问题。"萧铮不依不饶道。
云水秋被他逗笑,"好——"
萧铮这才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何须特意查探?不过问了药铺伙计几句,他自己说漏了嘴。"
"哦?"
云水秋眉梢微挑,"可是派了翎卫去问的?"
她故意咬重那个字眼,"那些修为平平的伙计,见到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翎卫,怕不是连祖传秘方都要交代出来。"
萧铮执起茶盏掩住唇角,权当默认。
云水秋拿着抹布,手指在碗沿里打转,余光里,萧铮不知何时躺在一张藤编摇椅上,随着吱呀声响悠闲晃动。她状似无意地开口:
"方才回来时,见你在看书。"
碗底磕在石台上,出清脆的声响,"什么书看得这般入神?"
吱呀——
摇椅的节奏忽然乱了一拍,又很快恢复如常。萧铮闭目迎着稀薄的日光,喉结微微滚动:"不过是一本杜撰的话本。"
摇椅停了下来,萧铮睁开眼,眸中映着她洗碗的身影:"你要看么?"
云水秋轻轻颔:"倒想听听。"
萧铮从袖中取出那本做了手脚的《渡仙经》,清了清嗓子。
"百年前,有位老樵夫在山中救下一只白狐。那白狐通体雪白,唯额间一抹朱砂,甚是灵性。老樵夫日日上山砍柴,白狐便跟在身后,替他拾取掉落的柴火"
念过几页,云水秋甩去手背水珠。她走到摇椅前,俯身去看他手中的书卷,倒与方才所念内容一字不差。
"还听么?"萧铮仰看她。
云水秋望进他眼底,那目光太深,好似看透了他,又好似只是单纯沉醉于他美色之中。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判断不出,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直到眉心落下一吻,手中的书被她抽走,才现自己被困在她和摇椅之间。
云水秋神识一扫,书中内容便尽数了然,没现什么漏洞,就将书册又塞回萧铮手中。只是他仍仰着脸望她,眸中映着渐暗的天光,像是藏着万千星辰。
终是没忍住,按住他的后颈,倾身吻了下去。
有过秘境中那次经验,这次她学着他的方式,舌尖轻抵贝齿,慢慢撬开他的防备。萧铮喉间溢出一声低哼,手中的书"啪"地落地,惊起几只檐下麻雀。
天空飘来几朵乌云,阴沉沉有下雨的趋势。赶在雨丝飘落之前,云水秋就着这个姿势,一手托住他的腿弯,一手环过腰间,将人稳稳抱进了屋内。
萧铮昨夜其实并非心生退意,他不过是盘算着等完全参透《渡仙经》后,能在云水秋面前争得几分主动权。
可当真箭在弦上时,那些算计又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种事应该我在上面才对。"
萧铮试图起身,却被那只看似纤瘦的手按回榻上。紧接着腰间一松,腰带曳地,外衫里衣散乱成一团。
剑修的手劲出了名的大,云水秋更是使着一柄数百斤的寒水剑,一双修长的手跟玄铁似的挣不开。萧铮不停挣动,腕骨被她扣在锦褥间,生生磨出一圈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