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齐遇!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脸色煞白如纸,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几乎拿不住那个小小的残片。
这东西虽然无法直接作为法庭证据定罪,但它一旦出现,就足以彻底摧毁他刚刚所有的辩解,让他“巧合”的说辞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程凌根本不需要把它交给学校。
只需要让班里少数几个人“无意间”看到……他辛苦经营的一切就全完了!
程凌没有再看他,仿佛只是丢弃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转身,对还在懵懂气愤的杨沐白淡淡道:“走了。”
“啊?就这麽走了?宝贝,他……”
杨沐白显然没看清程凌丢了什麽过去,只觉得齐遇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心中不解,还想追问。
“走了。”
程凌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已率先向楼梯口走去。
杨沐白看看程凌的背影,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僵在原地丶魂不守舍的齐遇,啐了一口:“算你走运!”
这才快步跟上程凌。
走下楼梯,离开砺锋楼,傍晚凉爽的空气扑面而来。
杨沐白终于忍不住,凑到程凌身边急切地问:“宝贝!到底怎麽回事?你刚才给他看了什麽?那小子脸都吓白了!”
程凌脚步未停,目视前方,声音平静无波:“没什麽,一点小‘纪念品’。”
“纪念品?”
杨沐白挠挠头,更加疑惑,“你就这麽放过他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那家夥满肚子坏水,这次没得逞,下次说不定还会使别的绊子!”
程凌微微侧头,看了杨沐白一眼。
夕阳的金光在他昳丽的眼底,折射出一种冰冷而深邃的光芒。
“齐遇的能力不错,在班上做事也还算积极,就这样彻底毁了前途,有些可惜。”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
“啊?宝贝你什麽时候这麽……这麽……”
杨沐白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觉得程凌简直善良得有点“圣母”了。
程凌却淡淡地补充了後半句,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无情的掌控欲:
“他满肚子坏水也无所谓。”
“只要能憋着,为我所用就行。”
杨沐白猛地停下脚步,愕然地看着程凌的侧影。
刹那间,他明白了。
程凌根本不是圣母心发作,也不是怕麻烦不去揭发。
他是用那个致命的把柄,彻底拿捏住了齐遇!
从此以後,齐遇那点能力和班长的影响力,恐怕都要在程凌的无形掌控之下。
程凌不需要班长那个虚名和繁琐的事务,却能间接掌控班级的动向和权力。
而齐遇,为了保住自己的前途和名声,只能战战兢兢丶如履薄冰地服从。
这比直接揭发他丶让他身败名裂,更高明。
也更……符合程凌的风格。
杨沐白看着程凌走向食堂的丶挺拔的背影,忽然打了个寒颤。
随即,一股混合着骄傲丶崇拜和“我家宝贝果然最厉害”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快跑几步追上去,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宝贝!高啊!实在是高!我就知道你没那麽好心!这下那小子晚上估计得做噩梦了!哈哈哈!”
程凌没有理会他夸张的赞叹,只是微微加快了脚步。
晚风吹起他细碎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冷静的黑眸。
他的道路,从来不需要被这种琐事阻挡。
任何障碍,要麽清除,要麽……化为己用。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