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知道了前世的事,她突然发现,苍禾一向如同父亲一样,站在她单薄的臂膀後。
他像一座山,默默无闻,却又为山脚的人带来了许多依靠。
肩膀上揽过一只手,林沼扭头看去。谢之迢揉揉她的肩头,低声哄她:
“怎麽了?哭什麽?”
林沼这才惊觉,自己脸上早已落满泪水。她连忙擡手擦擦。
苍禾好似背後长了眼,恰好回头瞧见了这一幕。他眉头一下皱紧了,看向哄人的谢之迢。
这小子又干嘛了?昭昭被他惹哭了?
察觉到师尊的目光,林沼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进谢之迢怀里。
谢之迢顺势搂住她,拍拍她的头,又向苍禾眨眨眼,搂着人想一旁的棚子下走。
他还贱兮兮地给苍禾传音:“师尊,可不是我把师姐惹哭的。是你哦~。”
苍禾:?
他有些错愕,他做什麽了?
凌清秋和尤惊葭也走了过来。见苍禾愣在原地,尤惊葭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尊?怎麽了?”
苍禾这才眨了一下眼,有些呆:“阿迢说,昭昭被我惹哭了。”
凌清秋丶尤惊葭:?
林沼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她揪着谢之迢的袖子问他:“天道如今和魔神对战,咱们能做些什麽吗?”
早点结束这一切,他们才不会走到原本的结局。
谢之迢搓了搓她脸上的泪痕,凑过去吻了吻:“保护好百姓,就是对天道的帮助。”
林沼躲开他的吻,捂着他的嘴,佯怒地瞪他:“说话就说话,动什麽嘴。”
谢之迢笑着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不动嘴怎麽说?”
被他一闹,林沼的心情反而好得多了。她牵着他往外走:“行了行了,咱回去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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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仇暨吐出一口血来。
祂抹掉唇边的血迹,看向对面,突然笑了,露出一口血红的牙齿。
“天道,许久未见,强劲了不少。”祂满口嘲讽。
天道微微喘着气,裙摆沾着不知道谁的血。祂理了理发丝,平复着呼吸。
“仇暨,她如今过得很好,你又何必执意纠缠。”
“你知道个屁。”仇暨骂了一句,“她怎麽能会是如今这副模样?!她只能是本座的阿宁!”
常君宁与祂即便偶有争吵,可依旧感情甚笃。常君宁从来不会与祂胡闹不休,今日那人怎麽会是祂的阿宁!
天道不想与祂争吵,靠在一旁的树上歇着,随手挥出一段影像。
那是常君宁决定自刎时的记忆。
她这一生,永远在为别人而活。
入宫前,父母教育她要知礼闺秀,她为常家的颜面而活。
入宫後,她知晓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愿连累家人,试着迎合暴君。
她没有一刻是常君宁,却又时时刻刻是常君宁。
她说,她太累了,她想为自己活一次,哪怕只有一瞬间。
仇暨打不散那些画面,祂有些崩溃,又吐出一口血来。
“她不是你的阿宁,她只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