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汪红岩站出来,一脸歉意地开口,“我听说,叶婶看见你把头发剪了,气得不轻,还动手打了你。仙仙,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去剪头发了。”
“等等,打我?”楚颂震惊,“这事,我怎麽不知道?”
“咦,没打你吗?我听人说,叶婶当晚发了好大一通火,还拿扫把动手打你了。”
“谣言,纯属谣言!”叶秀枝确实气了一会儿,还说要找扫把,但这些都是她的常规操作,她每次都这麽说,能不能找着扫把是个问题,找到了,也舍不得打她。
汪红岩仔细看了圈人,确实没发现什麽伤,她送了口气,“没打就好,叶婶那麽在意你的头发,我们都以为是真的呢。”
“不过,这个短发也好好看。”
“是啊,我第一次见这种头发呢。”
楚颂得意地接受了夸夸。
这个季节的泥鳅最肥美,也最好捉,尤其是泥塘,黑乎乎的烂泥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个指甲盖大小的气泡,“嘟”一声炸开,像这种气泡底下,就藏着“好东西”。
楚颂还没捉过泥鳅,但像摸鱼逮螃蟹,这些她都很熟练。
“这个就是泥鳅拱的,你看。”汪红岩蹲下身,指着泥面上细细一道波纹,她两手呈半圆形慢慢插入泥中,楚颂认真盯着,突然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拢手指,然後猛地一擡手。
什麽都没有。
泥鳅狡猾,从指缝里溜走了,倒是溅起不少泥点子,其中,楚颂凑得最近,波及也最严重。
楚颂:“……”
汪红岩忍了忍,艰难地忍住笑,给她递了手帕让她擦擦。
“用不着,反正在这泥塘里捉泥鳅,干净不到哪去。”楚颂摩拳擦掌,裤腿卷到膝盖上,显出几分跃跃欲试,“我懂了,要用巧劲。”
她学着汪红岩的样子,手指深入泥里,感受到掌心有滑溜溜的硬物滑过,触感奇异,楚颂头皮发麻想缩手,但一想到这是晚餐,她深吸一口气,死死扣住泥里的泥鳅,把它从泥里提溜出来。
泥鳅在她魔爪下剧烈扭动,溅起的泥点子快糊了楚颂大半张脸。
“哎哎,捉住了,快!快放桶里。”
“开张了,开张了。”
“厉害,第一次就捉到了。”
楚颂挑眉,也没那麽难嘛,再捉多点,晚上就够烧一顿了。
“走走走,继续!”
太阳慢慢西挪,天暗下去。
楚颂几个人很兴奋,丝毫不觉得没累,可惜太阳落山後没了光源,想捉都找不到在哪。
小桶里挤满了扭来扭曲的泥鳅,收获不错。
楚颂盯着桶,很嫌弃地“噫”了一声,她最讨厌这种软体动物了。
汪红岩好笑道:“你怎麽现在嫌弃上了?”
“就是嫌弃。”
“行啦行啦,你出力多,多分你一点,这些都给你。”
“红岩,你真好。”
汪红岩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其实楚颂没出多少力,不过这麽分配,大家都没意见。
楚颂是弱劳动力,她们几个都愿意照顾着点。
楚颂并不知道她在人眼里还是“弱劳动力”,相反,她自我感觉良好,拎着一桶泥鳅,神气活现地回家。
叶秀枝打开门,就看见个泥人笑眯眯地站她面前,露出口白牙。
她眼前一黑,刚想开口,楚颂把小桶递到眼前,成功堵住她嘴。
“我可不是去玩泥巴了,我忙正事呢。”
叶秀枝瞪她,“我又不是没去捉过泥鳅,谁像你,弄得满身都是泥。”
楚颂不服气,“我不是你独一无二的小宝贝吗?不许拿我和别人比,再说,我们要看的是进步。”
叶秀枝嘴角一抽,“狗屁小宝贝。”
“你现在怎麽这样了,变心了,唉。”说着,还假模假样地牵着叶秀枝,拿她手背给自己擦“眼泪”。
看吧,就这赖皮样。
叶秀枝再大的火气都没了,她好笑地拍了拍她肩,也是为数不多干净能下手的地方,“行了,锅里有热水,洗洗准备吃饭。”
“遵命。”
那桶泥鳅被叶秀枝养在水盆里,准备先去去淤泥,等干净了明天再做红烧泥鳅,简单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