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推人,“哎呀,火车快要开了,你快点回去吧,我要走了。”
房清容固执地把钱塞到楚颂手里,楚颂拗不过他,被迫收下。算了,她又不嫌钱多!
“我以後,可以来看看你吗?”
楚颂笑眯眯地回:“没有那个必要啦,拜拜。”
房清容怔在原地,被拒绝得很彻底,手心还残留着刚刚接触时留下的温度,可那点微薄的暖意,转瞬间就被冷风吞噬得干干净净。
他僵硬地露出笑:“好,再见。”
楚颂早已经转身走了,随着人流登上火车,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没有听见他的道别,更别谈回头。
“喂!你到底干什麽啊,到底还上不上火车?不上就别挡路!”
直到急着赶路的行人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房清容才回神,他轻声道歉,给人让开位置。
那人翻个白眼:“有毛病,自己不走,就别耽误别人好不好!”
话落,他就看见这个怪人神色颇为苦涩,像是被他揭开什麽伤疤。他看看人,又看看火车,多多少少猜到一点,但他只是嘲讽地笑笑。
“嘁,一文不值。”
房清容这麽一耽误,楚颂跟她二哥已经分开了,中间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一个过不去,一个回不来,好在她是卧票,几人位置是连在一起的,最终目的地都一样。
楚颂扛着行李,翻山越岭终于找到自己的床铺,楚航安置好行李,正准备回头去找她,看见她已经找过来了,这才松口气。
煌溪站并不是首站,车厢内挤满了人,封闭的空间内,乱七八糟什麽味道都有,还有小孩闹腾哭声。
楚颂刚皱起眉,下一秒,一杯柠檬水递到她眼前,陆明霖体贴道:“喝点,会好受些,杯子是新的。”
真不知道他从哪变出来的,楚颂没跟他客气,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感觉确实清爽不少。
喝完,拍拍胸口,把空掉的杯子重新塞回陆明霖手里,那模样,那态度,和古代千金指使家生奴才没区别。
陆明霖却是挺高兴,这说明楚颂没有把他当外人,火车外面那一幕,他都看见了。虽然没有听清两个人说了什麽,但从房清容表情来看,大概率是好消息。
没有了梁家耀,没有房清容……陆明霖缓缓呼气,只觉得车厢内糟糕的异味都没那麽难以忍受了。
前途,一片光明啊。
楚颂床铺在下铺,上铺是项宝姝,对面都是路人,和陆明霖以及楚航隔了道车厢壁,背靠着背。
早上起得早,天不亮就收拾行李进城赶火车,又背着沉重的行李四处跑,楚颂上了火车就昏昏欲睡,她闷头栽进被窝里,直到傍晚才被饿醒。
正巧到了饭点,有条件的人会点火车上的盒饭吃,不过大部分人都选择啃自己带的干粮,就着热水,简简单单一餐。
楚颂自然不可能去啃干巴巴的馒头,火车上的盒饭虽然味道不怎麽样,最起码是热乎的,她拿出项宝姝自制的拌饭酱,一开盖,香味就飘出来了,那味道实在勾人。
“爹,我要吃她那个!”
楚颂正对面是一对父子,男的大概三四十岁,小孩大约六七岁,看穿着打扮,倒不像是缺钱的人家。
那小孩盯着楚颂的饭,眼神直勾勾的,就差上手要抢,一边盯,一边缠着他爹闹着也要吃。
一般人见到这场景,估计就不好意思了,要麽尴尬地收起来,要麽被迫大方,分一点出去。
楚颂才不,她根本不搭理人,反而表演欲发作,碗里的饭菜故意越吃越香,惹得人直咽口水。
小孩果然受不了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男人被他缠得不行,见楚颂始终没反应,终于开口道:“你好,我想买一点你的这个酱,多少钱?”
“二百五。”
男人瞪大眼睛,“这麽贵,你疯了!”
楚颂从来不惯着这种人,“你才疯了,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你!”怎麽这麽没素质。
“我什麽我,不是你问多少钱吗?还以为多阔气呢,结果就这?”
男人是不差钱,但花二百五买她手里的辣酱,他疯了不成?有钱烧的?
“我看你根本不是诚心想卖。”
楚颂冷淡一声:“哦,那又怎麽样?”
男人噎住,他身旁的小孩见哭闹没用,直接伸手要去夺楚颂放在桌上的拌饭酱,他“太子”当惯了,真以为谁都得让着他,手刚伸出去,楚颂一脚给他蹬回去。
这就是腿长的好处,那小孩被踹回床,胸口留下一个显眼的脚印。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小孩一愣,反应过来後嚎个不停,嘴里骂骂咧咧,哭诉楚颂欺负他。
周围吃瓜的人都看见是他先伸手,窃窃私语地看热闹。
男人环顾一圈,不敢闹得太过分,于是看似“讲道理”地指责道:“你这麽大人了,怎麽还和小孩计较?他还是个孩子,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商量,你直接动脚踢人,未免太过分了。”
可他儿子伸手抢食时,他都看在眼里,却什麽都没阻止。
楚颂不多废话,给他也来了一脚。
伤害虽然不高,羞辱性却极强,男人当场就被踢红脸了,气的。
楚颂微笑:“行,不踢他,踢你,这下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