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山道上方,正朝着杳熹山快步前行的云岫,突然心口一紧。
她的脚步骤然顿住,猛地回头看向山道下方:“梧奕……”
盈堂走在她身侧,指尖的淡绿色灵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晃动起来,她的心脏也跟着一阵抽痛,像是有什麽重要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擡头看向山道下方,眉头紧紧皱起。
她说不出话了,只能推着云岫往前走。
晏嵫握着断水剑的手微微颤抖。可他没有回头,只是咬了咬牙,擡手按住云岫的肩膀,走得更快了。
云岫几乎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麽。眼泪砸在白玉神像上,顺着神像的纹路往下淌。
她能感觉到神像上的淡青色灵力越来越弱,几乎要消失,那是梧奕存在过的痕迹,正在一点点消散。
“走吧。”
盈堂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带着哽咽,却还是擡手,用淡绿色的灵力帮云岫加固了周身的屏障。
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抵达杳熹山。
而山道下方,止桓还在疯狂地挣扎,冷白色的神力一次次撞击着藤蔓,却始终无法挣脱。
缠住他的藤蔓泛着淡青色的光,像一道枷锁,将他困在原地。
风裹着梧桐的清香,在山道上缓缓飘散。
裹着山道的寒意,风卷过云岫的发梢。
她攥着白玉神像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神像表面的温度正一点点流失。从之前梧奕贴身佩戴的温润,到此刻的微凉,最後竟冷得像山道上的黑石。
“梧奕……”
盈堂走在她身侧,见她脚步迟迟不动,又回头看了一眼。她眼底的担忧更浓:
“小由,我们得快点走,止桓被缠住的时间有限,要是他挣脱了……”
话没说完,云岫突然“嘶”了一声,攥着神像的手猛地收紧。
“怎麽了?”
盈堂连忙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的手。那尊原本冰冷的白玉神像,不知何时竟开始发烫,温度越来越高,透过云岫的指尖,连盈堂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
“这是怎麽回事?”云岫有些不知所措。
晏嵫也转过身,目光落在云岫掌心的神像上。只见那尊原本黯淡的白玉神像,此刻正泛着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像被重新点燃的星火。更诡异的是,那股灼意并非来自外界的高温,而是从神像内部散发出来的,顺着云岫的掌心,一点点往她的手臂蔓延。
云岫只觉得掌心像捧着一块刚从火里捞出来的玉石,烫得她下意识想松手,可指尖却像被粘住了。那尊神像像是长在了她的掌心,无论她怎麽用力,都无法挣脱。
太明显了……一股陌生的神力正顺着发烫的神像,缓缓钻进她的掌心,顺着血脉往心口的神元处流。
那股力量很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清苦的暖意,像雨後梧桐叶上滚落的露水,沾着草木的清香;又像被阳光晒透的玉石,裹着岁月的厚重。
它顺着掌心的纹路往手臂爬时,所过之处,之前因神力透支留下的酸痛竟渐渐消退,连肩颈处被藤蔓划伤的伤口,都泛起了淡淡的痒意,像是在被缓慢修复。
“这是……什麽?”
云岫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神力正朝着她心口的神元靠近。那里藏着上古神的残魂,此刻正因为这股陌生力量的靠近,而微微躁动起来,冷白色的神元表面泛起细碎的涟漪,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呼应。
“这股力量……不是仙灵的灵力,倒像是……”盈堂顿了顿,目光落在神像上上古神的雕纹上。
“倒像是上古神的神力,可又比我见过的更温和,还带着梧奕的气息。”
晏嵫也凑过来,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冷白色神力,轻轻碰了碰云岫掌心的神像。
两股力量接触的瞬间,神像的淡金色光芒骤然亮了几分,那股陌生的神力也随之加快了速度,顺着云岫的手臂,猛地钻进了她的心口神元处。
“唔……”
云岫闷哼一声,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温热的棉花,既不疼,却又胀得发慌。
那股陌生的神力钻进神元後,并没有与上古神的残魂冲突,反而像一层薄纱,轻轻裹住了躁动的残魂,让原本翻涌的冷白色神元渐渐平稳下来。
紧接着,她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