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他是陆氏总裁,云港最位高权重的男人,风光无限要什麽有什麽,可是,陆邵则自己知道,这麽多年,他的身份,只不过是为陆家打工的而已。
他在陆氏六年了,六年,薛婉茹现在都还会派人监视着他,他没有自己的生活,唯一的消遣也只是和朋友一起喝喝酒。他只能像个永动机一样,永远给陆家打工。
身处陆家,他们从小给他的规训就是要时刻把家族利益和企业利益放在最高位置。所以,陆邵则的一举一动都不能给陆家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
身处的位置越高,好像就越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这些年他就这麽重复着这枯燥乏味,虚僞的生活。直到季秋天出现,她像是一抹纯色的白,带着她的鲜艳生动闯进了他灰暗乏味的世界。
她生动娇俏,坚韧善良有自己的主见,每每和她在一起,陆邵则才会感受到自己是生动的,是鲜活的,他不是赚钱机器,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原以为,这麽多年了,薛婉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对他的恋爱指手画脚,可是,他想错了。
而现在,他才明白一个道理,人心不足蛇吞象。
薛婉茹和陆家人的贪婪,他永远都喂不满。这麽多年,他为陆氏带来这麽多利益,还不够,他们还想让他继续,他的一切都必须得给陆氏带来利益才可以,包括他的婚姻。或许直到以後他死了,他们才会放过他。
可陆邵则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他对薛婉茹,对陆家,对陆氏,这些年做的够多了。
所以,陆邵则也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活。
他握紧项链,把它放在心口处。
“季秋天,我好想你。”
新年前,陆邵则带领公司员工结束了最後一轮的工作後,就正式放了新年假。
陆邵则抽空去了趟滨海,他把季秋天卖出去的房子,以高价又重新买了回来。
他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办法才卖的房子,她想要的东西,他会替她拿回来的。
晚上,他回了英伦府邸,这些日子他没有回过别墅,他一直在这里,只有在这里,他好像才能感受到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走了,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他给的却都留了下来。
包括他送给她的那只镯子,某天陆邵则才在床头柜发现了,她之前摘不下来,他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方法摘下来的。
进了房间,陆邵则站在原地停了下来,他看了眼沙发边,沙发边有拇指型的懒人小沙发,那个沙发很软,是季秋天买来的。
每次周末的时候,她就总喜欢在房间里面看各种各样的电影和音乐剧,她嫌房间里原本的那个沙发坐着太硬了,所以自己又买了一个。
他仿佛又看到季秋天抱着吃地坐在那个小沙发上看电影,看的开怀大笑的模样。
转头,看到梳妆台前,他似乎看到季秋天坐在那里护肤,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一些八卦,而他坐在床头看着书,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句。
还有更衣间,他总喜欢在她换衣服的时候故意进去吓她一跳,而她每次都羞愤地骂他。
然後,突然一切都消失了,世界平静了,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陆邵则刚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又耷拉了下来。
明明季秋天出现之前,他也一直是自己一个人,可为什麽现在却感觉那麽寂寞呢。
对一个人的思念,就像是扎根在心底的一根刺。白天的时候若无其事,但每每到了夜晚,它就出来,在他心底扎上那麽几下。
对她的思念渗透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却又看不见,捉不着。
他悔恨,他应该保护好她的,他说过不会再让季秋天受到薛婉茹的伤害,可是他没有做到。
陆邵则走过来,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他长腿随意伸着,手垂下,目光打量着房间周围。
什麽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他低下头,骄傲在此刻瞬间被全部打破。
他只得认栽,他根本没有办法放下她,
“季秋天,伦敦下雪没有?”
“离开我,你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