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周时年的第一眼时,牛大成有些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才惊喜的狂奔到周时年身前,不住的打量她。
“时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牛大成只差泪流满面。他还以为他的媳妇儿跟人跑了。
“我只是带李季言去寻亲,自然是要回来的。”周时年看着牛大成笑道。
牛大成见周时年身边没有跟着那个讨人厌的家夥,顿时更高兴了,那人肯定是回家了,时年就是他的了。
“你走了好久啊,你山上的菜都被冻死了,但是那两只鸡我给你带下山来了。”牛大成搓了搓手,招呼着周时年跟他回家。
自从周时年离开山顶,牛大成每日都往上山跑一趟,给她的菜浇浇水,喂喂鸡,生怕时年回来他不晓得,可是跑了很多趟,脚都跑出茧子来了时年还没有回来,眼见着天要下雪,没办法就将两只鸡给带下山来了。
“谢谢你啊大成哥。”周时年看着眼前开朗的少年认真道谢。
“你我客气啥,我给你把鸡送回山上去,我跟你讲,这两只鸡我给你养得可好了,肥肥壮壮的,每天都能下两个蛋呢。”
“不过蛋可能没办法给你,我娘都给吃了。”
牛大成一边跟周时年说着,一边打开了自己家的院门,刚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娘手中提着一把刀,正好将两只鸡的脖子给割开了,鲜红的血正咕隆咕隆的冒着,流了一地。
张红梅看见周时年,脸上的横肉堆满了假意的歉疚,“哎呀时年你回来了,真不巧啊我刚说把这两只鸡给杀了,我瞧这两只鸡病了,怕把家里其他的鸡鸭给传染了。”
她刚才正打算出门,就看自家这臭小子在屋门外与周时年讲话。
这臭丫头回来了,居然还敢来拿鸡,她给杀了都不会还给她。
周时年看着地上还在动的两只母鸡,眼神冷了下来。她不傻,自然知晓张红梅是故意的。
“张姨,你这院里十来只鸡就我的两只母鸡病了是吗?”
周时年指着旁边鸡窝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几只鸡,哪里有生病的模样。
“对啊,就你的那两只病恹恹的,一副要死的样子。”张红梅一脸嫌弃,“不杀了传染给我的鸡,你赔得起吗?”
“娘,明明早晨那两只鸡还好好的,我养得可肥了,哪里生病了!”牛大成眼睛都红了,不服气的冲着张红梅嚷道。
“你给老娘我闭嘴!”张红梅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牛大成,这不争气的臭小子,胳膊肘竟往外拐,“还有,虽然你这两只鸡病了,但这两月可吃了我不少粮食,时年你可得把这账给结一下。”
把她的鸡杀了,还问她要钱。周时年的眼睛黑得都快滴出墨来,反问,“我若是没钱呢?”
“没钱?”张红梅冷笑一声,撇了撇嘴,“那就拿这两只病鸡抵债呗。”
总之,鸡她是不可能还的。
“娘,你怎麽能这样,你太过分了!”牛大成冲上前,想要把地上的两只鸡给抢过来。他娘把鸡杀了就算了,连鸡肉都不愿意还给时年,太丢人了。
张红梅身体肥硕,见自己这混小子冲过来弯腰就想捡地上的鸡,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牛大成被踹了一个跟头,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瞪着张红梅。
“你再给老娘瞪一个?”张红梅反瞪回去,“反了天了你还,吃老娘的住老娘的,还敢为了一个贱丫头与老娘作对?”
“不许你说时年是贱丫头!”牛大成红着眼,还想跟张红梅争吵,就听周时年平静的一句。
“算了,大成哥。”
“时年……”牛大成望向时年,满脸羞愧。
“张姨,既然你觉得鸡吃了你家的粮食,那你留下便是。”周时年说罢,转身出了张姨的院子。
“时年!”牛大成见周时年要走,赶紧想追过去,却被自己的娘提住了後衣领。
“你给老娘我老实待在屋里,再敢上山去找周时年,老娘就将你绑了。”
张红梅把儿子关在柴房,得意的看着院里地上的两只鸡。
当日在山顶被讹了一贯铜钱的恶气,总算是出了一点了。
哼,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她作对,别以为攀上了村长就能够作威作福。
这两月她可是托在陵州城周家打杂的刘婆子仔细问过,周家根本没有人想起这臭丫头,哪里会来管她。
这丫头她看着就晦气,白瞎养了这麽些年。
周时年回到山顶,土屋经过大雪的摧残更加的破烂。她简单修整一番,继续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一年多。
这一年多,她时不时下山采购日常所需的物品,还买了一些书籍来看。上一世这个时间点她不识字,但现在,她想多为自己补充知识。
牛大成在这第二年的春日里,被张红梅给定了亲,一直闹着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几次三番的上山找周时年,想要她做媳妇儿,都被周时年拒绝了。
再後来,牛大成还是结了亲,新媳妇儿管得严,倒是有两月没有上山来了。
周时年住在山顶,消息闭塞,也不知京中发生何事,游尘坤究竟如何了,但她想,若是不出意外,时间也差不多了。
周家,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