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倒彩,有人提议将规则改为更严格的,如果上一把选择了大冒险,下一把只能选真心话,反之亦然。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通过,毕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
她带着求饶的眼神看向鹿笑,鹿笑对她微微一笑,方棠了然。
鹿笑是自己人,想必不会提出什麽很过分的大冒险任务。
方棠放宽了心。
只见鹿笑对她撅起嘴,无辜又顽劣地笑起来,伸手点在她脑门:“请这位选手,喂离你最近的异性吃一口蛋糕。”
“喔!不够不够,太简单了!”
“小鹿,你应该增加条件,必须是抱着吃!”
耳边回荡的都是鬼哭狼嚎,方棠遭到酒精馀毒的大脑更迟钝了,直到裴淼将蛋糕叉塞进她手心。
裴淼歪着头,笑嘻嘻盯着她瞧,像在看一只滑稽的小猫,似乎她脸上被抹了一块蛋糕。
虎牙重新出现在方棠眼前。
“学姐,别小气,来吧,我能吃一大口。”
方棠像机器人一样僵硬,端起蛋糕碟,在苏月月亲手做的游戏主题蛋糕上轻轻挖了一小块奶油,少得只够填满蛋糕叉的缝隙。
她手臂如同灌了铅,缓慢而迟疑地擡起,将那可怜兮兮的一丁点蛋糕,连同银亮的叉子尖,朝着那张灿烂得过分的笑脸递过去。
裴淼倒是毫不客气,配合地低头含住叉子。
温热气息从她指尖掠过,方棠几乎是立刻就想抽回手。
她也这麽做了,但叉子纹丝不动。
裴淼的牙齿轻轻咬住了叉尖,力道不大,却足以让方棠那一下回抽的动作落了空。
这时,桌子上有人起身,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她眼睛被酒意熏模糊,没看清楚是谁。
几乎是同时,桌子对面,一直沉默看着这边的巩兆林像是终于找到了插话的契机,猛地拔高了嗓门,声音洪亮得甚至盖过了背景的嘈杂:“厕所在东边,言总,东边!”
方棠灌下最後一口啤酒,而後指尖用力,捏扁了空荡荡的酒瓶。
花园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铁皮桶,充当了垃圾桶的作用。
举起手,瞄准,投掷。
没中。
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哐当!”
伴随着另一个易拉罐砸进桶的动静,身後传来质询的声音:“怎麽躲在这里?一次不成功,就再试一次啊。”
方棠急忙转身,下意识解释:“有点醉了,吹一下冷风。”
看见来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方棠无奈笑笑:“大晚上的,别吓人了。”
“学姐你玩不起。”裴淼走近,手上端着一个纸浆碗。
对于这个评价,方棠只能承认。
酒精熏陶之下,游戏话题逐渐转向了少儿不宜。
她逃难似的逃了出来。
裴淼把碗塞到她手里。
低头一看,是血淋淋的羊肉边角料。
“为什麽拿生肉?”方棠问。
裴淼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蹲下身,朝着已不再繁茂的灌木丛嘬了几声。
风吹过灌木丛,有沙沙的动静。
裴淼回头看她,对她招手:“巩哥说这边有流浪猫,小段说你喜欢猫,给你拿点诱饵,看看能不能瞧见两只。”
方棠顺势蹲在他身旁,解释了一句:“其实我对猫毛过敏。”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要跟他解释这个。
“过敏也喜欢?”裴淼的声音里带着笑:“那是真的喜欢了。”
裴淼从花丛里掰了两根树枝,充当筷子,夹起碗里的生肉,用力一抛,肉落进花丛里。
窸窸窣窣的动静更大声了。
“真的有猫呀?”方棠眯着眼仔细去瞧,却落了个空。
她掏出手机,正准备打开手电筒,一只手罩了下来,捂住她的手……和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