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蔓枝像是听到了什麽笑话:“你是什麽人?当自己是公主府的主人吗?我还需要看你的脸色?”
碧荷因愤怒而嘴角抽搐:“你!面目可憎!傲慢无礼!你会遭报应的。”
“喊喊口号,说说诅咒谁不会啊,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姜蔓枝端起汤盅便出了膳房。
碧荷狠毒的面容里倾泻出一丝阴沉沉的笑容。
姜蔓枝步态缓慢的走在红色围廊中,不似平日那般给公主送药时的急切,一个侍女步履匆匆差点装上端着汤盅的姜蔓枝。
侍女面色急切的看着她道:“姑娘,大事不好了,膳房着了火。”
姜蔓枝随即流露出急切的表情,今日她擅用膳房的事情被衆人都看见了,如果出了事她无法推脱责任,公主必定会把自己赶出去了,于是她将汤盅交到了侍女手中,叮嘱她一定要交到公主手上。
姜蔓枝折返膳房的方向,脸色心急如焚。
侍女在其身影消失後便将汤盅交到了碧荷手上。
膳房并没有失火,碧荷的胆子还不至于在公主府放火。
姜蔓枝面上冷静没有被戏耍的愤怒,她算算时间,公主那边也差不多了。
从前主要侍奉李月情喝药的便是碧荷,近几日是姜蔓枝侍奉,今日她却意外的在公主服药的时间没有出现,而碧荷像往常一般把汤盅端到李月情的面前。
李月情疑惑道:“姜蔓枝呢?”
“蔓枝她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碧荷面露难色,含糊其辞,红鸢让她有话直说,碧荷只得道,“蔓枝说药味难闻,所以平日都是奴才在熬药,蔓枝她端来服侍公主喝药,今日到了服侍的时间,却不见了踪影,奴才不敢耽误公主用药,于是亲自来了。”
李月情叹了口气:“罢了,从前就是你服侍本宫,往後还是由你来做这项工作吧。”
红鸢在一旁侍奉笔墨,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碧荷手中的汤盅:“这是你亲自熬的吗?”
碧荷眼中含着笑意,温柔可亲的细语道:“自然是奴才亲手熬的,奴才亲自在小厨房盯的火,绝没有玩忽职守假手他人。”
红鸢淡淡一笑:“那就好。”
一旁的红鸢适时提醒道:“公主先喝药吧。”
李月情放下手中的画笔,轻轻抿了一口汤药,像是忌惮它的苦涩,但她并没有尝到那熟悉的苦,反而是一种利口的甘甜。
李月情从前对苦药敬而远之,如今仍旧不喜欢,但擅自换掉她的药,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是肆意妄为胆大包天了,李月情皱着眉看着一无所知的碧荷,她一拍桌案呵道:“你好大的胆子!”
碧荷第一次被公主呵斥,当即跪了下来,手足无措,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李月情:“你竟敢把本宫的药换成饴糖水!本宫近日就听闻有人把公主府的中药拿到府外变卖,平日里的汤药便是缺斤少两,可今日竟然是装都不装了,碧荷你该当何罪!”
碧荷心下一紧,面上慌张,冷汗淋漓:“公主饶命,这药根本不是我熬的,是姜蔓枝,对!都是她!是她偷换了公主的药材!还拿出府变卖,这个贱婢,都是她干的!”
红鸢这时开了口:“你刚刚不还信誓旦旦的说是你亲自熬的,没有假手于人吗,怎麽现在这麽快就变卦了。”
碧荷猛然擡头眼中似有寒霜蔓延着将整个人冻结,她死死看向红鸢:“是你!你反水!你联合她算计我!”
红鸢冷笑出声:“你自食恶果罢了,别把什麽都推给别人,不过既然你说这是姜蔓枝熬的,那由怎麽会在你手上?”
这时姜蔓枝走进公主的书房,还带着刚刚差点撞到她的小侍女,侍女害怕的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姜蔓枝冷着脸威胁道:“说吧,你要是不说那就由我来说,但我保不齐会怎麽添油加醋!别到最後你本来的罪名不至于丧命,可却因为袒护真正的恶人而丢了性命。”
李月情胸口起伏,馀怒未消:“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侍女胳膊肘打着颤匍匐在地上:“是碧荷,都是碧荷做的,她嫉妒姜姑娘,还夺走了姜姑娘为公主熬的药,平日里公主府的药材也是碧荷拿出去卖的,她说每次缺一点根本看不出什麽,”小侍女说着向前挪动几步,攀附住李月情的裙角,“公主,奴才除了替碧荷陷害过蔓枝姑娘,其他什麽都没做过。”
李月情垂着眼帘,眼神中充满了失望:“碧荷本宫不薄,你这是为什麽?”
碧荷吓得涕泪横流,她哽咽着为自己开脱道:“奴才倒卖药材是为了给我母亲治病,至于姜蔓枝奴才承认是自己一时嫉妒心起,奴才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求公主恕罪。”
李月情:“你母亲重病为何不告诉本宫,你侍奉本宫多年,本宫难道会对你置之不理吗?”
碧荷:“对,就请公主看在奴才侍奉多年的份上,让奴才继续留在公主府吧。”
李月情难掩失望,却也顿时化身贴面观音:“来人,将这两个婢女杖三十,按偷盗论处交送官府处置。”
霎时间地上的二人脸色惨白,两人哭叫着被拖了出去。
李月情目光转向姜蔓枝,她眼神复杂,开口道:“姜蔓枝,你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