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的话却是怨气满满,“哪日他嗓子上火便哑了,我指定能开心一整日!”
甘草一听便明白了,这两人定是又呛声了。
她劝道:“赵大夫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麽长时间你也该习惯了。”
祝平安撇撇嘴,小心的从床榻上起身,脚尖触底,摸索着往桌案前走,“这段日子他好说话了许多,我还以为……谁承想压根没改。”
“有好说话吗?”甘草疑惑问道:“我怎麽没感觉?”
“你没有吗?”祝平安被她扶着坐下来,“许是没在意。”
“可能吧。”甘草没放在心上,俯身将碗筷放到祝平安的掌心,“不提他了,今日有你爱吃的红烧肉。”
随即,她坐到一旁,拿起筷子往祝平安的碗里夹了好几块,“该是赵大夫交代了你不能吃的太油腻,这红烧肉只用了少许的油,你尝尝。”
祝平安咬了一口,这红烧肉却要肥瘦相间的才好吃,可她偏爱吃瘦肉。
甘草夹的这几块便都是纯瘦肉的。
“挺好吃的。”油不大,却也没有失去原本该有的味道,“江南晨这院子里的厨娘好生厉害。”
甘草早已填满了嘴巴,此刻出不来声,只得附和着点头,“嗯嗯。”
两人的味蕾此刻被大大满足。
祝平安甚至萌生了要把厨娘带回南山堂的想法。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她怕江南晨追着她打,也怕杳娘姐姐介怀。
若说两人往事早已随风消散,但终归留下了痕迹。
祝平安阅历尚浅,对于杳娘和江南晨,她说不出什麽。
遗憾与悔恨交杂着,早已不知道爱有多少了。
如今杳娘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的未婚夫婿也是个不差的。
而江南晨……终有一日会放下的。
这是赵听淮告诉她的。
他说,时间会给所有人一个答案。
耐心点去等,一切都有结果。
祝平安想了很久,选择了置身事外。
“後来呢?”甘草咬着筷子,眉眼弯弯的盯着祝平安笑着,“厨房後来怎麽样了?”
原是祝平安分岔着思绪,给甘草讲起来两人初见後的事情。
那日祝平安与红莲火烧厨房後,里面全是黑色的灰烬,进去便会被蹭一层的灰。
赵听淮当时冷笑了许久。
第二日便找了工匠来修缮厨房。
那日是祝平安最害怕的日子了。
整个院子全是噼里啪啦的声响,“咚咚”声一下又一下。
她就坐在杳娘身边,整个人都紧绷着。
祝平安放下筷子,笑的有些揶揄,“杳娘姐姐说,当时赵听淮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脸黑的跟厨房那些灰烬有的一拼。”
“而且啊,我就算看不见,都能感觉到他那股冷眼时不时的瞥过来,得亏当时不是冬天。”
甘草哈哈大笑,“我能想象出来了!”
“他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家夥。”
祝平安撇着嘴,眼眸里全是笑意。
倏地,有人踏着雨声而来。
屋内一瞬静寂。
“这个时辰,是谁?”甘草起身,疑惑着走到窗边。
然屋外漆黑一片,只馀一盏灯笼烛光摇曳,渐渐走进,却什麽都看不清。
“……你隔着纸窗,难不成还有隔空而视的能力?”祝平安笑了,她的耳朵都没有听见甘草开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