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听淮摆手,正色道:“张掌柜,我们来次……”
他话音未落,张掌柜便已侧身,伸手迎着两人,“公子已传信给我,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还请快进。”
“好。”
一旁的小厮眼疾手快的从赵听淮手中接过疆绳,牵着马儿走到後院喂草。
祝平安疾步跟着,悄声问道:“他为何补唤你赵大夫?”
周围人都叫他赵大夫的。
这是第一个唤他郎君的。
赵听淮神色自若,“称呼而已。”
“你医治过他夫人,唤你大夫岂不更合适?”
祝平安继续问道。
“我也医治过你,怎麽不见你唤我赵大夫。”赵听淮瞥她一眼,“成日唤着我的名字,可还顺口?”
“……挺顺口的。”祝平安讪讪笑着,不再纠结这个称呼。
别没问出什麽,倒让她把称呼换了。
她还挺喜欢……喊他名字的。
——
“赵大夫安好,祝小娘子安好。”
会客厅内,一长袍书生打扮的郎君立于门侧,恭敬揖礼道。
待赵听淮和祝平安跟着张掌柜坐下,张掌柜说道:“这是我们四方斋的画师,名唤双生。”
这便是化名了。
一些画师不愿将真实姓名写于画卷之上,便以化名出世。
“双生先生。”赵听淮揖礼。
“不敢。”双生侧身,“在下无名小辈,担不起先生一名。”
张掌柜笑哈哈的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双生先生不必自谦,这偌大的乐仁府谁不知你,假以时日,你的名声定能远扬长安。”
双生闻言并无激动神色,依旧淡淡笑着,透漏着一股浓浓的疏远气息。
“掌柜,正事要紧。”
“啊对对对。”张掌柜一拍衣袍,“双生先生说的对,快与赵郎君和祝小娘子讲讲。”
“我也是偶然见得。”双生将自己所见娓娓道来,“江公子的画像送来时,我曾临摹了几副,因而印象深刻。”
“那日,我陪夫人上街闲逛,在一处当铺门口,发现了一人与画像上的男子极为相似。”
“为免认错,我与夫人走近些瞧了瞧,已确定那人有七分相似。”
“待我叮嘱夫人在原地等我时,转身间已不见那人踪迹。”
双生擡眸,视线定在祝平安的面庞上,他忽视着赵听淮冷冽的目光,缓缓道:“确与小娘子有几分相似。”
祝平安早已按耐不住情绪,紧紧握着椅子扶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麽,喉咙却似有东西卡着,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
“我已去那当铺查过了。”张掌柜接话道:“典当人姓祝,因是死档,未留下名字。”
他递上一方木盒,“这便是典当的物品,还请小娘子认认。”
他似是一早便知晓了祝平安的眼睛,因而并未直接将盒子递给她。
手腕轻轻一转,盒子已呈现在赵听淮的眼前。
赵听淮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伸手接了过来。
扣锁声响,祝平安的心跟着咯噔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等着。
“银件的平安锁。”赵听淮如是说道:“有些年头了。”
祝平安蹭的起身,不顾眼前的黑暗,伸着手便要朝着赵听淮的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