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主此话何意?”
玄凝施了一眼目光,道:“我的人今早死了,被人一刀划破了喉咙,连呼救都来不及。”
“竟有此事,可小庄主是如何确定是亲王动的手?”
“切口整齐利落,刀伤深至破骨,又临水放血,手法颇像蛮族。”
“!”
众人面面相觑,蛮族以暗杀闻名,据说她们先祖身居荒漠,所以极为崇拜水,每次暗杀,都会择水而行,若环境恶劣,她们会自带水壶,待毙命后洒在尸体上。
早在先帝在位时,蛮族迫于仇家追杀主动归顺,与玄家同为天子利刃,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而追杀蛮族,背后提供金钱物力支持的正是玄家。
玄家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而蛮族看似归顺,实则暗中蛰伏,伺机而动。
表面的祥和宁静终究被打破,玄家在旧都郊外有一座鹏玉庄,专门用来供奉祖先,平日里只有玄家长老居住,但那天是寒食节,禁火寒食,入了夜,玄家上下加上侍从几百号人的血将庄中池水染成了汪洋血海,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不到五十人。
血洗鹏玉庄,蛮族同样损失惨重,派去的人无一生还,事后被怒火中的玄家追到了族地,一把火烧的精光。
先帝表面当和事佬,背地里救济蛮族,玄家看在眼里,却也不好当面质问,只能暗中清理。
直到天子即位,琼国已无蛮族任何风声。但只有玄家知晓,当年先帝前去沃城,带着蛮族少子。而这个蛮族少子不仅成了亲王贴身侍卫,还得了亲王垂幸,做了半载宠环。
“若真是蛮族所为…小庄主打算怎么做?”
玄凝握着指间白玉徊转,阴沉笑道:“祖先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黑袍将她的面色衬的更加白皙,眼中寒冰不化,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直到门外有人敲门,天蜻前去开门,回来后莲台已无隐寸,只留玄凝坐在桌边,扭头看着仵作问道:“可查清了?”
“回禀小庄主,致命伤只有脖颈一处,形成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其余伤口均是生前造成,看着有些时日,且伤口处有药草残留物。”
“两个时辰,也就是五更初时……”泛白手指摁紧了白玉,好像这么做,就能压住心头涌上来的万般滋味。
“卑职在他头皮上发现了几处出血点,还在口周,手腕、背上发现了不同大小的尸斑,卑职推断,他应该是被人抓着头发按到了水里,挣扎中砸碎了玉镯,凶手见其发出响动,怕引人注意,就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咙,”
玄凝望着远处的假山鱼池,肩膀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知道了。”她顿了顿,“规矩都懂吧。”
“小庄主放心,我定当守口如瓶。”
“还有件事,需要大人帮我。”
“小庄主请讲。”
“缝好他的伤口,近来天燥,寻个干净寒地单独存放。”
“……是”
池水恢复了清澈,地板上的水迹已随风蒸发,阳光照进窗内,将摇摆不定的珠帘照耀的五彩斑斓。
光芒晃眼,有人抓住珠帘,又轻轻抚落,将摇摆不定的风止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