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小芷灵萌哒可爱地甜甜一笑。
扶余雪感受着怀里女儿的体温,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大抵就是这样,有爱人在身旁守护,有女儿在怀,纵使历经风霜,也能寻得一处安稳的港湾。
然而,有一句话叫祸不单行。
林浪刚赶着马车,来到凤凰台村扶余雪娘家在洛阳的村中大宅,就听到庭院里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母后,父王还尸骨未寒,你可不能追随父王而去啊!”扶余孝的哭声在庭院里回荡。
坐在车辇内的扶余雪听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隐约听出来二哥扶余孝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到扶余隆哭着训斥道:“母后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我现在就去洛阳城里重金请最好的大夫,给母后医病。”
听到了大哥扶余隆的声音后,扶余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心急如焚地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哭着说道:“陛下,是不是臣妾的娘亲病危了?我怎么听到了兄长的哭声。”
林浪听后心头一紧,急忙快速跳下了马车。
系统提示:“本就身患肺痨的‘君大夫人恩古’,也就是末代百济王后恩氏,因丧夫伤心过度,体弱受凉导致重度肺感染,在白肺咯血后已经奄奄一息,义古代的医疗条件已经无力回天。”
念毕,林浪先是把侍女青黛扶下马车,吩咐道:“快去禀报,雅之公主回娘家了。”
“诺。”青黛匆匆照办。
接着,林浪先是把女儿抱下马车,又把扶余雪扶下马车,安慰道:“爱妃别急,先见到丈母大人再说。”
被搀扶下马车的扶余雪,已经因为担心母亲重病,心情难过得腿都软了。
若不是有林浪扶着,再受打击的扶余雪已经都站不稳了。
与此同时,百济婢青黛小跑进宅院,刚好与穿着大唐司稼正卿官服的扶余隆走了个面对面。
见到旧国储君,青黛含泪行礼,哭着说道:“禀报太子殿下,沪上皇带着雅之公主回洛阳奔丧了,公主殿下的马车就在大门外。”
很多年没有人称呼自己太子殿下了,百济末代储君扶余隆先是脚步顿住,整个人都是一愣。
当看清面前的宫女青黛,是妹妹扶余雪出阁时陪嫁的百济贴身侍女时,扶余隆原本就泛红的眼眶,不仅变得更红了。
他眼泪含眼眶地扭过身,大声说道:“老二,快进屋通知弟弟们,小妹回娘家奔丧了,快迎!”
正蹲坐在台阶上痛哭的扶余孝,惊闻唯一的小妹来洛阳为父奔丧了,急忙第一时间站起身,哭着跑向母亲的房间。
与此同时,屋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浸了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
已经病入膏肓的恩氏躺在病床上,曾经或许雍容的身躯此刻十分瘦弱,她的身上盖着被子,胸腔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面色是毫无生气的惨白,连唇瓣都干裂得泛着深褐色的纹路,几缕枯槁的发丝贴在额角,全然没了曾经百济王后的威仪。
此刻的恩氏早已陷入深度昏迷,眼睫紧闭着,若非鼻翼处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颤动,几乎要让人以为她已然没了气息。
那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起伏都轻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散。
床边的药碗早已凉透,碗底残留的褐色药渣,是这义古代医疗条件下,几个儿子能做的最后努力。
病床前,三弟扶余泰、四弟扶余演、五弟扶余丰、小弟扶余勇四人直直地跪着,膝盖下的青砖早已被泪水浸得发潮。
三弟扶余泰穿着一身素色长衫,袖口被反复擦拭眼泪的动作揉得皱巴巴,声音哽咽得不成调:“母后,你一定要撑住啊!”
四弟扶余演性子本就内敛,此刻更是哭得双肩剧烈颤抖,头抵在床沿上,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滚出来,像是受伤的兽在低泣。
五弟扶余丰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恐惧,他跪在床前握着母亲冰凉的手,一遍遍地轻声唤:“母后,你醒醒啊……你在看看儿臣啊……”
六弟扶余勇哭得最是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他想伸手碰一碰母亲,却又怕惊扰了她,只能悬着手在半空,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母后,父王还尸骨未寒,你不能丢下我们啊……儿臣已经没有父王了,不能再失去母后啊!呜呜……”
就在这时,扶余孝哭着跑进屋,跌跌撞撞的声音传来:“三弟、四弟、五弟、六弟,沪上皇林浪带着咱妹回洛阳奔丧了,人就在大门外,快迎!”
这话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屋内的绝望。
兄弟四人猛地抬头,眼里还蒙着厚厚的水汽,却不约而同地僵住了。
扶余泰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又掺着一丝狂喜:“真……真的?小妹雪儿回来了?”
“太好了!”扶余演猛地站起身,膝盖因为长时间跪地而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抓着扶余泰的胳膊,语气急切。
“母后就盼着能在临走前,再见小妹一面,她总念着雪儿在长安过得好不好……快,咱们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