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普通检查,犯不着打扰或许正专注于尸体的斯皮尔斯伯里先生。
过程冗长而沉默。
医院永远弥漫的消毒水的气味取代了展会的熏香,明亮的灯光下,每个人脸上的不安和疲惫都无所遁形。
简单的检查和问询主要是确认是否有中毒或不适症状。
结果并无异常,除了普遍升高的心率和血压,我想这更多源于惊吓和紧张。
检查结束後,怀特警官记录下每个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暂时可以回去了,”他板着脸说,“但近期不要离开伦敦,随时可能再找你们问话。”
衆人如蒙大赦,纷纷离开医院,各自钻进马车或汽车,很快消失在伦敦的夜色里。
最後只剩下我丶简,还有那位我几乎已经确定是cross的先生。
他缓步走过来,路灯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一场闹剧,不是吗?”
他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经历的不是命案而是一场拙劣的戏剧演出,“就是可惜了那件小东西,要暂时待在实验室里吃灰了。”
简挡在我身前,她随意地拢了拢大衣,“你似乎对结局并不意外,该不会…?”
“唉唉唉?!不要冤枉好人哦,我可什麽都没干…”
又是那种割裂的跳脱,和他给人的稳重的第一印象完全毫不相干。
他耸耸肩,後退几步。
“哈哈,这是意料之中吧?当一件东西被太多人渴望,又笼罩着不祥的传说,出事只是时间问题。人性如此。”
他微微颔首,“那麽,两位小姐,夜安。希望下次见面时,能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哦,对了…”他说着,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手里迅速地变出了一个盒子,“送给小姐的见面礼,我是cross,哈哈!”
他把手里的盒子朝简一抛,转身步入昏暗的街道,身影很快与夜色融为一体。
简打开了盒子确认了一下,然後把手里的盒子递了过来,“给你的。”
“这是?”里面是两条珍珠项链,至少都不普通。
“见面礼。放心,应该是干净的。”简低头看了看,“他不差这点。”
简这样说,我反倒是更好奇怪盗克罗斯的真实身份了,但我也没问什麽,只是把这似乎是给我们两人的见面礼收进了手提包里。
“…也许我应该谢谢他。”
简看着我的动作,关注点落在了我的手上。
“怎麽了?”我问。
我的手并没有受伤,也应该没有然後问题,除了…
“这戒指也是一个很好的礼物,我很喜欢。”我笑了笑。
“咳咳…好吧。”简咳嗽了几声,又来口换了个话题说:“你不用那麽在意克罗斯,他只是有些…呃…装腔作势…也不用有负担。”
“好。”我点点头,“简,我们回家吧。”
“嗯。”她应道。
当然,这个夜晚,有多少人彻夜未眠,我们并不知晓。
第二天清晨,苏格兰场办公室里的空气还带着昨夜未散的寒意。
斯皮尔斯伯里先生的确相当敬业,他通宵达旦地得出了结果,虽然报告很简短。
他直接告诉怀特警官,格雷厄姆先生中的是一种埃及特有的毒,由几种罕见的植物毒素混合而成,作用很快,像是某种特殊仪式里会用到的古老配方。
还有卢西恩·格雷厄姆先生确实是有着罕见的皮肤敏感症,导致他更容易受这种毒素影响,应该是皮肤接触导致的中毒。
至于那珍贵的圣甲虫,他明确说了,没毒。
怀特警官搓了把脸,这意味着谋杀是坐实了。他让手下把报告复印几份,尤其要给简一份。
虽然当时我和简就在旁边。
“毒来自埃及,和圣甲虫无关。”简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