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提高了声音,“太完美了,完美得像重造!!还有西弗西斯!费尽心机抢夺别人的宝物!”
“你有证据吗?”
卡特噎了一下,愤愤地别开脸。
“没有。但他们知道我知道。我们吵过很多次,在学会里,在报纸上。”
“昨晚呢?你接触圣甲虫时,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我只来得及看一眼……那本该是属于博物馆的!那是我发现的!怎麽也轮不到他!!”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手指紧紧攥着桌沿,“它不该被拿来炫耀,更不该被那夥人经手!”
简没有对他的愤怒做出评价,只是继续问,“你注意到格雷厄姆先生碰它时的样子吗?有什麽特别?”
卡特皱眉回想,“他戴着手套,态度粗暴。脸色很差,满头是汗。像是在检查什麽,而不是欣赏。我当时只觉得他可悲。”
我们离开时,卡特先生仍站在门口。
“下一个,”简拿出名单划掉卡特的名字,“维克多·兰开斯特。”
兰开斯特的办公室位于寸土寸金的金融城别墅。红木地板,厚地毯,似乎一切都光鲜亮丽。
“可怕的悲剧,”他请我们坐下,递来雪茄(在我的注视下被简婉拒),“可怜的卢西恩。还有那该死的诅咒传闻……对我的生意没半点好处。”
“你和格雷厄姆丶西弗西斯先生合作密切?”简问。
“商业夥伴,互惠互利。”兰开斯特谨慎地说,“我负责提供一些资金,还有为一些藏品寻找……合适的买家。卢西恩负责让它们看起来更完美。西弗西斯提供资源和名望。”
“昨晚你接触圣甲虫时,感觉如何?”
“美极了,也很…瘆人。”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尤其是翅膀弹开的时候。我承认我当时有点慌,想摸摸看是不是机关……被仆人拦住了。”
“之後呢?你注意到格雷厄姆先生有什麽不对吗?”
“他看起来紧张得快晕过去了。但我以为他只是太投入。”
兰开斯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实话,侦探小姐们,你们该多问问西弗西斯。他和卢西恩最近为钱吵过几次。西弗西斯投入太大,回本慢,卢西恩抱怨分账不公。”
“哦?”简挑眉,“很激烈的争吵?”
“不至于动手,但……不愉快。”兰开斯特意味深长地说。
简的视线落在桌子一角。
那里随意放着一副白色的棉质手套,和格雷厄姆昨晚戴的颇为相似,边缘似乎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细微粉末。
但简并没有表现出什麽。
离开兰开斯特的办公室,简在名单上又划掉一个名字。
“他似乎在把嫌疑转到西弗西斯先生身上去。”我说。
“你说的对。为钱争吵?也不知是谁?呵。”
我笑了笑,这样一位“有钱人”,偌大的房子里,竟然没有什麽装饰品,那就很耐人寻味了。
至于剩下的几位宾客,问询收获寥寥。
科尔夫人坚持认为是“法老的愤怒”,反复描述她感受到的“黑暗能量”。
“那原本都要属于我了!一定是神明注意到了!神明在愤怒!”
莫里斯博士则从学术角度分析了圣甲虫的工艺和铭文,但对人事一概不感兴趣,只对宝物被警方扣留表示遗憾。
美国大亨特拉尔只觉得“刺激”,像看了场好戏,并询问能否买下圣甲虫,当然,是“等它没那麽晦气之後”。
问完所有人,已是傍晚。街道被昏黄的煤气灯照亮。
简站在路灯下,看着那份划满记号的名单,沉默片刻。
“毒是下在圣甲虫上的?但斯皮尔斯伯里说它没毒。”
“毒可能下在别的地方,”简的目光投向远处,“比如……只有格雷厄姆会受影响,而别人不会特意去碰的地方。”
她收起名单。“明天我们需要再去一趟格雷厄姆的工作室。有些问题,得在那里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