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五晚,我将在宅邸内展示一件重要藏品。宾客名单复杂,藏品价值极高。
你们在之前那不幸的案子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故而我来寻找你们的帮助。我需要你们以安保顾问的身份出席,工作很简单,只需要关注一下现场状况,保护藏品就好。我相信二位的能力。
时间:周五晚8点。请7点准时到场做前期检查。
报酬从优。
奥古西斯·西里弗斯。
读者们,这就是那个痴迷于宝石的奥地利收藏家奥古西斯·西里弗斯先生送给我们的委托信。
“安保?”简当时漫不经心地看着委托信,“这可不是侦探要做的事。”
她是这麽说的,并且想要回绝它。
但是随之而来的另一封信改变了她的想法。
一封带有黑色十字架的信,信上只有寥寥数语,“乌鸦将会取走缄默的圣甲虫,侦探们,玩一玩吗?哈哈!”
克罗斯,cross!
那个与简关系匪浅的怪盗!
简没有被挑衅的不悦,反到是低低地笑了几声,“弗瑞,我们去找点乐子吧。”
……
最终,我们还是站在了奥古西斯·西弗西斯先生那位于梅菲尔区的宅邸前。
时间是晚上七点过十分,我们稍微“迟到”了一点,这是简的主意。
“提前到场能看到他们不想让你看的,”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套,“准时到场,才能看到他们准备让你看的。稍微晚一点,刚刚好。”
歪理。
厚重的深色天鹅绒窗帘,深色的木质墙板,灯光被刻意调得很暗,几乎所有的光都聚焦在那些陈列在防弹玻璃柜里的藏品上。
宝石丶矿石丶扭曲的金属艺术品,在冷光下沉默地闪烁着,像一双双凝固的眼睛。
空气里有一股味道,奇异的香料味。
後来我知道,那是西弗西斯先生偏爱的一种熏香,据他说能“净化周围的磁场”,闻起来有点像陈年的松木和某种陌生的树脂。
许久未见的西弗西斯本人就在埃及厅的入口处等着我们。
“小姐们,你们迟到了。”他的话语里透着不耐。
“路上的小意外,西弗西斯先生。”简随口应道,目光却早已越过他,扫视着整个埃及厅,“希望没有耽误你的重要事宜。”
埃及厅名副其实。
房间被布置成一座小型神庙的样子。
墙壁上是仿制的古埃及壁画,描绘着诸神称量心脏的末日审判场景,壁画边缘镶嵌着金箔,在昏暗的灯光下幽幽反光。
几座乌木或花岗岩的埃及神祇雕塑矗立在角落,眼神空洞地凝视着虚空。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熏香,没药和乳香,甜腻中带着一丝苦涩,闻久了让人有点头晕。
厅中央是一个独立的展示台,空着。
显然,那将是“缄默圣甲虫”的位置。
宾客们已经三三两两地到了。
光我认识脸的,就有好几个。
在皮尔斯爵士死亡的案子里自称凶手的灵媒狂热爱好者兰林·科尔夫人,她穿着一身昂贵的紫色长裙,身上挂满了许多奇异的配饰,正紧张地摩挲着一个镶嵌着巨大欧泊的项链吊坠,眼神热切地瞟着那个空展台。
还有大英博物馆的新星,埃德加·莫里斯博士,则站在一幅壁画前,皱着眉头,用手指隔空比划着上面的圣书体文字,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麽。
维克多·兰开斯特,一位颇为有名的艺术投资人,正端着酒杯和那位美国工业大亨特拉尔交谈,後者声音洪亮,正比划着他的纽约豪宅有多大,需要“一点有历史的老东西”来镇场子。
兰开斯特笑着,但我看得出他笑容里的不满与不适。
还有一位我没预料到的客人,卡特先生,那位自认是圣甲虫“原主人”的考古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