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他最近的西弗西斯先生,他猛地扑上前:“卢西恩!我的天!你怎麽了?!”
兰开斯特先生也挤了过来,他胖胖的脸上血色尽褪,看着倒在地上的合夥人,又猛地看向那滚落一旁的圣甲虫,充满了恐惧。
短暂的死寂之後,是骤然爆发的尖叫和混乱。
“啊啊啊啊!”
“死人了!”
“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但一切已经太迟。
卢西恩·格雷厄姆先生,这位声名卓着的珍宝修复师,就在这衆目睽睽之下,在刚刚触碰了那件来自异域的古老宝物之後,诡异地倒下,停止了呼吸。
厅里乱成一团。人们像受惊的鸟雀,挤作一团,却又不敢靠近中央那片不祥的空地。
“诅咒…”
“死亡…”
“好可怕…”
发生在克里米亚夫人的晚会上的一切,似乎好像在重演。
幸好,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
“请大家冷静!待着,别动!我是侦探!”
简的话让周围几个慌乱的宾客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她快速对我低语:“弗瑞,看着门口,别让人离开。”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後退几步,侧身挡在了展厅唯一的出口前,尽管心跳得厉害,但还是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
“请各位保持冷静,留在原地。”我的声音起初有些发颤,但随即冷静下来。
几乎同时,那位先前帮助过我的先生也动了。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惊慌後退,而是向前走到格雷厄姆先生的尸体旁,蹲下身。
用手帕,捡起来了地上的人们避之不及的宝物。
我这才注意到,这位先生,和倒在地上的格雷厄姆先生一样,戴着白色的手套。
“他死了。”简说。
西弗西斯先生似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声音发颤,“卢西恩!这……这是怎麽回事?是心脏病吗?”
“恐怕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心脏病,西弗西斯先生。”简的目光落在那位先生手帕里依旧泛着幽光的圣甲虫上,“在警方到来之前,最好谁都不要再触碰任何东西。你也是。”
最後的话,简明显是对那位帮助我的先生说的,而那位先生状似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将圣甲虫放入了托盘里。
当然,他的动作是还是足够小心翼翼的。
“报警吧,西弗西斯先生。”简说。
这话点醒了主人。西弗西斯先生像是才找回理智,颤声吩咐吓呆了的男仆去打电话给苏格兰场。
等待的时间里,没人再敢碰那圣甲虫。
它静静躺在天鹅绒的托盘上,翅翼上的金芒偶尔流转,冷眼旁观着周围。
人们窃窃私语,目光在尸体和宝物之间惊疑不定地游移。
没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怀特警官带着几个警员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後落在尸体上,眉头习惯性地皱了起来。
“又是你们,小姐们?”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熟稔,“还有……西弗西斯先生。这次又是什麽宝贝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