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熙环住他的颈,声音贴在他耳畔,低哑而又诱惑:“陛下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吗?”
“我自然是心悦你的啊。”
就好像那日京郊河畔遇刺,毫无征兆地破空掠出的几支长箭,还有他向她伸来的那双手。
她那时候纷乱的心跳究竟是为何,哪里能全部计较分明。
唇齿交缠,彼此的气息皆被对方所笼罩。
一切都是那般顺理成章。
殿门被一脚踢开,陆憬仍以原来的姿势抱着人,大步向内寝的方向去。
帐幔被掀开,铺叠整齐的床榻须臾间被压得凌乱。
玉带解开,绯红的官服褪落,接着是素白中衣,翩然落了满地。
白皙胜雪的肌肤耀目无双,其上束胸格外碍眼。
陆憬几乎是没有耐心一层一层解开,束胸骤然散落,入目的柔嫩雪峰尽数填补了他梦中的空白。
万寿节后无需上朝,沉睡中的顾宁熙像是也知道这一点,昏天黑地睡到了午后,方有醒转的架势。
寝殿中喜庆的布置不曾更换,那红色晃了好一会儿她的眼,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在何处。
“睡够了?”
她望着掀开锦帐的人,见他神采奕奕,全然不像劳累过一夜的模样。
她算是知晓了,什么叫追击敌军,能三日两夜不卸甲。
元乐是一语未发,陆憬瞧她转动的眼眸,估摸着没想他什么好话。
“可要起身?”他笑着道。
顾宁熙不愿动弹,奈何昨日晚间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被翻来覆去抵弄了一夜,此刻自然饿了。
膳食就送到里间,陆憬抱了人下榻。
喝了一碗虾仁粥,吃了六个煎包,顾宁熙总归恢复了两分气力。
往后三日皆为休沐,陆憬亦不回宫,顺理成章地将人留在了王府中。
今日王府为顾宁熙备的衣衫依旧是是一袭水红色绣合欢花的襦裙,很合新婚的喜庆。
陆憬将人抱在怀中,昨日筹备得仓促,还是委屈了元乐。
但他确实也等不了更久。
孙敬在外通传,他是万分不愿煞风景的,但还有一事不得不问明。
隔着屏风,他道:“宫中的聘礼,给顾大人送到何处?”
顾宁熙想到那堆金玉之物,本朝亲王娶正妃的纳征本就丰厚,太上皇为昭王娶亲备下的物件还逾制了三成,眼前人大抵又往其中添了不少。
她永宁坊的小院断断是放不下的,要是送回侯府,母亲非得教训她不可。
顾宁熙仰眸:“就放在王府,好不好?”接下来的几日下了两场雨,天气倒并没有因此转凉,反而变得潮湿闷热。
顾宁熙觉得待在书房中处置政事甚好,冰鉴中的冰总是供得足足的,午后还有消暑的点心。
宫中又新拨了两位御厨来,其中一位尤其擅长做糕点,他做的酥山更是一绝。
每一盏酥山都会摆上不同的雕花作点缀,放入冰窖中冷冻过后晶莹剔透,奶香浓郁,入口即化,引得人食指大动。
适逢荔枝新贡,在冰酥山上点缀荔枝果肉,风味更是一绝。
顾宁熙吃着喜欢,陆憬自然不会拘着她,由着她的性子来。
虽则政务忙碌,但顾宁熙每一日都过得舒心自在,更学到了不少东西。
原本一切都称心遂意,直到这一日的清晨,她生生被小腹的疼痛唤醒。
榻上锦衾单薄,殿角冰鉴中犹送出阵阵凉意。
顾宁熙额头冒了虚汗,痛感接二连三袭来,几乎没有办法起身。
她意识到事情不妙,费尽力气摇动了银铃,再确认云檀听见动静入殿后,她无力地闭上了眼。
小腹处如针扎一般,连带着后腰也泛起酸胀的钝痛。她脑中昏昏沉沉,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很快含风殿中也收到了消息,本已到了书房理政的陆憬折回翠微殿。
“陛下万福。”
“见过陛下。”
陆憬大步踏入寝殿,瞧见榻上面色苍白、半是昏睡半是清醒的人,问向太医:“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宫中多年,他第一反应是中毒所致。
“陛下稍安,”屏风外的御医拱手一礼,筹措言辞,委婉道,“顾大人只是……只是来了天癸,并无其他病症。”
太医已开了方子,命人下去煎药。
陆憬稍稍松了口气,去榻旁坐下。顾宁熙腰下垫了软枕,陆憬将她半抱在怀中,喂她喝了几口小米粥,又服了一贴药。折腾了一早上,顾宁熙总算是好受些许,凑合有力气说话。
陆憬安抚着人,同时不由困惑。他与元乐相识这么多年,从前也没见过她有这等病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