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瞪向阿泗面前的两人,那两人却毫无所觉,仍在自顾自地讨论着。
“昨天那老板还好好的,怎麽今日就死了呢?”
“不是今日,仵作验尸说了是昨晚死的。”
“那更可怕了!七巧节诶,死在七巧节当晚,可真是晦气啊!”
“这有什麽办法,人家也不想的啊……你说,会不会是情人寻仇啊?”
“不会吧?那店家都一大把年纪了。”
那人叹了叹气,“这就只有官府知晓了……话说,最近死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同伴道:“怎麽说?”
那人细细数来,“你看,先是那什麽柳家姑娘死了,再是那几个欠债不还的人,现在又来了个他?你用脑子想想,不觉得蹊跷吗?”
确实……这些都是锦泗想到的,也是锦泗至今没有破解的谜团。
不仅如此……锦泗在心里默默补充,还有柳家庄全部人的命。
言淮知晓锦泗的意图,话也没说就在桌上放下银子,随着锦泗走了。
锦泗走在半路才想起来他们原本还在吃饭,她看向言淮,“你吃饱了?”
言淮闻言无声地笑了笑。这话,他方才还问过锦泗,没想到这就被抛了回来。
“嗯,吃饱了。”
锦泗放下心,往昨晚那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地方走去。
老板娘见两人走了,正要去收拾摊子,却见桌上那两碗还剩着不少的馄饨,暗自嘀咕:“诶,怎麽都还剩那麽多?难道是我这次做的味道不对?”
到了昨日的店面,锦泗不再偷偷翻窗,而是光明正大走上木梯。待遇不同,她心里却说不清眼下是何滋味,只觉得泛酸,又带苦。
她一上楼便看到那面沾着血线的窗,想起这是自己昨晚翻进来的那扇,脚步不由得在窗前停下。
一条血线斜穿而过,窗纸破出了一条细缝,锦泗看到窗台上,墙面上溅到的血,推开了那扇窗,一根老树近在眼前。
她不难猜到昨日是何种情形。
店家站在窗前,被树干上的人隔着窗纸一剑刺杀,尸体倒在窗後。
锦泗看向守在现场的官兵,问道:“尸体在哪?”
“验尸房。”
锦泗了然,再在屋里翻找了几圈,见没什麽问题便走了。
到了验尸房,锦泗一眼就看到了被白布盖着的受害者。
她深呼吸了会儿,言淮看出她内心不适,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我相信你。”
锦泗擡眸看向言淮,然後目光坚定了下,手指却尤为颤抖地掀开那层布。
那张熟悉的脸立时出现在眼前,不过已不如昨日吆喝般充满生气了。
他的致命伤口显而易见,他脖子上那条裂口也与窗纸裂缝的方向吻合,这更加佐证了锦泗的猜想。
她轻轻盖上白布,朝床上那人略弯了弯腰,没有多言,便迎面退去了。
刘大人知道她赶来,正守在外面候着,见二人关上门出来,迫不及待问锦泗:“怎麽?这人你认识?”
锦泗怔了下,她没脸承认自己和他认识,更没脸说出口自己昨晚威胁过他。好像不管她再怎麽解释,对死者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不敬。
最後,她摇了摇头,只叹道:“我知道他被谁所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