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段时间以来本就没什么能量补给,更别说还是在这种体力精力双重压力的作用下了。
她的双手仍在不停地颤抖着,眼神深处藏着的是一抹名为‘后怕’的情绪。
"你"
松田阵平的目光相当复杂。
他扔掉手枪的初衷倒也不是让渡边弥弥开枪,谁知道对方拿到枪后居然真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松田阵平本就打算找机会抢过引爆装置。经过渡边弥弥刚才的那几枪后,局势成功发生了逆转,也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了。
"准度不错啊,你之前摸过枪"看着田纳西手腕处那道清晰的子弹划痕,松田阵平没忍住又开口夸了一句。
"唉应该算摸过吧。"听到这句,本来还大半个身子都瘫倒在地上的渡边弥弥突然抬起头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记忆也随之飘远,"不过不是手枪啦,只是普通的□□。"
先前松田阵平随手将枪扔到一边,随后他便跟田纳西缠斗了起来。不过他扔的方向正是渡边弥弥的方向,后者几乎没费力气便拿到了这把防身武器。
这是渡边弥弥第一次接触到手枪,之前她只在大学社团的竞技活动里玩过□□。顺带一提,她所在的队伍拿到了最后比赛的胜利。
□□跟手枪的区别更多的是在于后坐力以及瞄准方式。
首先,由于□□依赖压缩空气,而气体膨胀的过程又十分平缓,所以□□几乎是没有后坐力的。
但手枪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警用配枪。子弹向前运动时,枪身的反向后坐力极强,一不小心便会弄伤自己。
再者,渡边弥弥之前参加竞技活动所用的□□,它们的瞄准镜都是新手专用级别的。
至于松田阵平的这把‘樱花’,它的瞄准基线较短,更侧重于使用者的快速反应。
综上所述渡边弥弥的那句‘居然打中了唉’,是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当然,也有田纳西轻敌的原因在内。
说起田纳西
"小心!"
"砰!"
渡边弥弥空了一枪,其余的两枪一枪擦过了田纳西的手腕,另一枪则是擦过了他的大腿。
这两点都不是致命伤。只不过手腕处的那一处,正好牵动了先前松田阵平那一拳在肩膀上造成的伤。
眼看两人忙着对话忽略了自己,田纳西强忍着疼痛摸出了后腰处的手枪。
枪里的确是没有子弹了,可他的脖子上却还挂着一枚。那是他曾经死里逃生的证明,随后便一直被田纳西当作幸运符一样挂在脖子上。
上膛,扣动扳机。田纳西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意图打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事实上他的目标只有渡边弥弥一个。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缓缓滑落,在手肘处凝成颤动的‘水洼’,最后透过衣服布料又一点点划过了渡边弥弥的脸。那对挺翘的睫毛轻颤着,仿佛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别看渡边弥弥的表情还算淡定,事实上她的人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当松田阵平说完那句‘小心’后,渡边弥弥便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还是直冲她而来的那种。
等看清不远处抬枪的田纳西时,渡边弥弥脑中的第一想法是:
这死变态枪里怎么还有子弹!
下一秒,她整个人突然腾空翻转了好几圈。等一切终于静止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场景。
刚才那是血吧松田他受伤了
渡边弥弥的嘴唇动了动。
护着自己的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了。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还在自己跟前的松田阵平再次对上了田纳西。
一个迅猛的上勾拳,松田阵平重重打在田纳西的下巴上。后者被打得脑袋一偏,身体踉跄着大步后退。一口鲜血猛地从田纳西的嘴巴里喷了出来,还混杂着几颗破碎的牙齿。
可松田阵平并没有因此放过他,而是很快开始了下一波强烈的攻势。
只见他迅速抓住了田纳西的手臂,用力一拉将对方的身体拉向自己。还处于晕眩状态的田纳西,就这么轻易地被拽了过来。
左膝高抬,松田阵平狠狠地撞向雷克斯的腹部。他时而出拳,时而踢腿,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打在田纳西的要害部位。
松田阵平刻意控制了力道,那股疼痛会痛彻心扉,但却又不会致命。
"松松田。"一道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在松田阵平的耳边缓缓响起。
渡边弥弥倒不是心疼田纳西,毕竟对方要的可是他们的命啊。
她心里也很清楚松田阵平做事有分寸,可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凄惨了渡边弥弥很担心处于气头上的松田阵平下手没轻没重,留下话柄。
"嗯。"
松田阵平像扔垃圾似地甩掉了田纳西。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但那双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
他缓缓地向前迈出一步。皮鞋与地面相撞产生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松田阵平的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仿佛是在宣告着这场战斗的主导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他手中。
此时的田纳西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他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靠着尚且灵活的左手堪堪捂住下巴,一阵阵低沉的呜咽声从他嘴边细碎地滑出。
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涌出,顺着早已染上泥污的指缝流淌下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洼。
光从艺术角度考虑的话,此时的田纳西带着一股强烈的破碎美感。少年那双标志性的银灰色的眼睛中,正充斥着十足的怨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