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疯子。”他低声道,“你是我命里,最清醒的那一个。”
她没吭声。
马车轻轻晃动,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指尖无意间碰上她的手腕。
冰凉。
他蹙眉:“冷?”
“不冷。”她摇头,却往他怀里缩得更深,“只是……有点累,结束了我的上辈子,也许这辈子我是享福的。”
他没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车轮碾过石子,颠了一下。
她忽然干呕。
“……呕。”
她猛地侧身,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喉咙紧,眼眶泛红。
蔺绍瞳孔骤缩,吓到了,不知道蘅芜怎么了。
“蘅芜?你没事吧。”
“没事……”她摆摆手,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可能是……吃多了桂花糕。现在有点恶心反胃。”
他一把掀开车帘。
“回府,叫温太医,即刻进府!”
车夫一鞭抽在马背上,马车疾驰如风。
回王府后,他甚至没走正门,直接抱着她从侧院翻墙而入,踹开她卧房的门,将她放在榻上,手指压在她脉上,一动不动。
温太医来得极快,跪在床前,在给蘅芜把脉。
一炷香。
两炷香。
温太医额上沁出冷汗,手心抖,竟不敢抬眼。
“如何?”蔺绍声音轻得像刀锋,却字字淬毒。
“这……这……”温太医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王妃……是……是脉滑如珠,应指而动……”
蔺绍的手,猛然攥紧。不清楚自己心里的反应是对还是错。
“什么意思。”
“是……是有喜了。”温太医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王妃……有孕一月有余,脉象尚稳,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情绪波动过大,恐伤胎气……王妃,您近来,可有恶心、厌食、嗜睡、易倦?”
蘅芜怔住,的确最近反应挺大的,是这样。
她想起了这几日时间,她总嫌桂花糕腻,总想喝凉茶,睡得特别沉,明明不累,醒来却浑身酸软。
她想起……她的月事,已经迟了整整三十五天。
她……怀孕了?
她只是有点惊讶,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