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许霏沉默地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卡,低声应了句:“好,就按您说的来。”
或许,在谢回洲的心里,她也不过是碰瓷他表弟的人。
他不过是碍于上位者的体面,对她多有容忍,不加计较。
但嘟嘟受伤和被惊吓是真。
她无从解释自己和孩子的委屈。
她默许这样的结果,不过是因为,她希望和谢回洲的纠缠越少越好。
许霏接过卡,推开包厢的门,转身走了。
谢回洲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好一阵才回过神。
沈重有些泄气,低声嘟哝:“说白了,她不就是为了钱?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表哥,你又何必从港城特意赶过来?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只要给钱,没什么摆平不了的。”
谢回洲点了根烟,神色寡淡。
他说:“是你有错在先。”
沈重眼底却有几分不服气。
谢回洲皱皱眉,道:“这两天买点孩子用的东西,去医院看看那孩子。”
想到方才的女人,沈重忍不住嘀咕:“这个许霏看着挺年轻的,不像是有孩子的,怕是什么外甥侄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也不嫌费事……”
他说着,看了眼谢回洲,忙收了话头。
他这位表哥,现如今没了之前的冷漠,但心思却越来越难猜。
尤其是近些年,他往返于京北港城之间。
踪迹莫测,心思诡谲。
沈重忙换了个安全的话题:“哥,你这次打算在京北待多久?”
多久?
六年了吧。
她人间蒸发了六年。
港城就那么大,他把港城翻遍了都没找到的人。
不是死了,就是离开了。
她生于京北,长于京北。
只要没死,他总能找到。
烟雾笼罩,谢回洲眉眼模糊。
他低头看着手机里于淼发来的消息,下意识抚摸着手机上的粉色玩偶,淡淡道:“先不走了吧。”
当年
从包厢离开,许霏打车去了趟医院。
京北十一月飞雪漫天,冷意入骨,记忆里的港城却温暖如春。
那天是她的生日,前一天,谢回洲缠着她做到很晚。
隔天,他有事,只说晚上会陪她庆生。
她的母亲为了讨好徐妙言,把她带到了谢家的宴会上。
她穿着不合身的衣裙,顶着滑稽的胎记,衬得徐妙言跟个仙女一样。
徐妙言却还是不满足,甚至算计她,将她关进漆黑冰冷的杂物间里。
一墙之隔。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隔间的嬉闹声占据,恍惚间,却听到谢回洲也在。